三更即过,四更将至,天色如墨浸染,天地间一片沉寂,琼羽阁亦陷入沉睡之中。
青纱帐内,床褥凌乱不堪,薄薄的灯火从纱帐缝隙中透将进来,朦胧地映照在男子英挺的眉目上。
慕容子祺缓缓打开眼睑,入眼的是陌生的床帏,清新的浅蓝色上缀着点点芙蓉,明显这是女子的床第。
眼睛倏地合上,鼻息间充斥的依旧是浓浓的欢爱气息,他在脑海中迅速地回想了一遍所发生的事情,胸口沉沉地起伏了一下。
缓缓侧过脸,毫无意外地见到一头如瀑的青丝,柔软地散乱在绣枕之上,锦被只盖到腰部以下,身子微微弓起,雪背上到处可见紫红的痕迹,证明了他昨晚是何等的粗狂,何等的不懂怜惜。
他最后清醒的意识停留在书颜带他进了琼羽阁,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模糊不堪,至于昨晚睡的是哪个姑娘,更是无从知晓。
身子还有些无力,这毒并不是特别凶猛,否则最多支撑半个时辰,但他拖延得过久,还是对他造成了损伤。
看着女子纤瘦的背影,他皱了下眉。
他平时受慕容子渊的影响,对这种风月场所来得并不多,况且家中也有几名貌美侍妾,没必要到外面来风流,昨晚确实是无奈之举,也亏得他那六嫂想得出来。
六嫂。他摇头一笑,真不能拿她与一般女子来作比较。
倏然坐起身,掀开锦被准备下.床,目光却顿在洁白的褥子上,上面点点鲜红绽放,艳如红梅。
眉峰高高拧起,他复又看向那个被他折腾得沉沉睡去的女子,处子?
手轻轻地攀上女子的肩头,将她的身子慢慢地扳了过来,一张姣好的面容便展现在眼前。
大手陡然握紧,这张面孔,熟悉却又算不得熟悉,但分明好几次进入过他的梦境。
手中的大力令睡梦中的女子蹙起了秀眉,她嘤.咛一声,长睫轻轻抖动,剪水双瞳缓缓而启。
短暂的迷茫之后,女子猛地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拉过锦被挡在赤.裸的胸前,然而这小小的动作却令她不禁痛呼出声。
近乎两个时辰的粗暴的折腾,对于初经人事的她来说几乎难以承受,她却只是咬紧了牙关默默地忍受着。
面对男子凌厉质问的眼神,她终是难堪地低下了头,那一声“七爷”便哽在了喉中,再也吐不出。
“怎么会是你!”慕容子祺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
云惜被惊得瑟缩了一下,眼帘低垂着,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慕容子祺近乎低吼,一度念想的女子,再次相遇竟然是在青楼,更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
“七爷,我……”云惜哽了声,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白。
“什么家中遭祸,来帝都是为了投靠亲戚,原来都是假的。”慕容子祺冷笑,“你若真投靠无门,为何不来恪王府找我,而偏偏下.贱得要到青楼卖身?”
一声下.贱,让云惜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无法置信地望着他,“我没有,没有卖身……”
“没有卖身?”慕容子祺冷冷地看了眼床上的红梅,“确实,之前并没有,如今……”
他未再说下去,迅速捡起地上的衣物穿上,顿了顿又转身道,“欺骗别人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有满足感?更何况欺骗的还是堂堂恪王,这种感觉应该更好罢?”
“我没有……”云惜痛苦地摇着头,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又不肯落下。
以前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两人再次相见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然而就在决定救他的那一瞬,她便知道,他定会怒她曾经对他的隐瞒。
她也不想,可谁叫她第一眼便爱上了他,偏偏自己的身份又是那般低微,而他却有着耀眼的光环,她连告诉他真实身份的勇气都没有。
一叠银票甩在她面前,冷酷的声音在她头顶说道:“不管如何,昨晚之事还是多亏了你,这是你应得的,你收着罢。”
云惜看着那飞散得床上地上都是的银票,终含泪苦笑,房内早已失去了男子的身影,夜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了进来,吹散了男子的气息,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做了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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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霞阁。
“小姐,爷过来了。”夏儿欣喜的声音直通杜芸雯所住的主卧房。
杜芸雯且惊且喜,这半夜没有白等,是姐姐所给的药起效了么?他真的来找她了。
尽管心中极是忐忑,但仍强自镇定,将慌乱与喜悦的心情都收拾起来,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走了出去。
慕容子渊负手静立于院中,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脚步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一穹夜色。
“爷,你怎么过来了?”杜芸雯紧握着双手,声音里有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雯儿希望我来么?”慕容子渊转过身,似笑非笑地问道。
杜芸雯脸颊一热,轻声道:“爷不是明知故问么,雯儿当然希望爷过来的。”
慕容子渊不置可否地一笑,眼睛淡淡地望着她,许久未曾说话。
杜芸雯强压着的忐忑渐渐犯了上来,又不敢抬头看他,心中只是疑虑茹妃给的药到底药效如何。
茹妃将那小丸交给她时,只说这药效果极佳,是媚药中的极品。
她一开始不敢拿,说不敢用,怕被慕容子渊发现,茹妃却骂她胆小,说这药丸起效缓慢,初时身体只会有微小的变化,待到效果强烈之时,只怕慕容子渊早就与她滚到了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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