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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漳终究还是低估了战兵新军的问题严重性。
在此之前,何漳虽然也从赵俊臣的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战兵新军的情况,张诚更是把战兵新军需要迫待解决的几项问题向何漳进行了详细总结。
然而,何漳认为战兵新军目前正有两位“当世名将”坐镇,就算是再如何严重的问题,也必然已经出现了好转的迹象,而他接手战兵新军之后,也多少可以轻松一些!
要问何漳眼中的两位“当世名将”是何人?自然是锦衣卫千户洪高功与锦衣卫百户毛家栋这两人了!战兵新军目前正是由他们二人负责操练。
在总督府下发的公文之中,详细说明了赵俊臣带领五百余护卫击退了三千余蒙古大军偷袭的战绩!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在战后的论功请赏名单之中,钦差大臣赵俊臣与陕西巡抚章晟德自然是名列前两位,锦衣卫千户洪高功则是位列第三位,并且还是武将之中的第一位,至于锦衣卫百户毛家栋也是位列名单第四位、武将第二位!
依照何漳的想法,赵俊臣与章晟德二人虽然是位列请功名单前两位,但他们终究只是文臣,也许在战事之中体现了指挥若定、鼓动士气的作用,但这场胜利终究还是武将们领兵打出来的!所以,与赵俊臣与章晟德相比,显然洪高功与毛家栋才是这场大胜的真正功臣!
能够率领五百余护卫击退数倍的蒙古骑兵,并且斩首六百余、俘获八十余,这样的战绩即使是何漳也从未达到过!
所以,何漳认为洪高功与毛家栋二人在领兵作战方面必然有过人之处,等到这场胜利广为人知之后,称他们是“当世名将”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然而,来到练兵场之后,见到战兵新军的操练情况,何漳才发现战兵新军的情况要比自己想象中严重的多,他眼中的两位“当世名将”压根没有改善任何问题。
何漳乃是沙场老将了,仅仅是在练兵场一旁暗暗观摩了片刻,就找出了战兵新军在操练之际的许多问题。
简而言之,练兵场上虽然是热闹不凡,将士们在操练之际也算是热情踊跃,却完全没有任何的组织与纪律可言!
有许多将士一边操练一边嘻闹、有许多将士明目张胆的偷懒耍滑、甚至还有许多将士懒懒散散的坐在练兵场的角落相互聊天闲扯,时不时的还会有大笑或者争吵的声音从练兵场的某处传来。
与此同时,练兵场明显被划分为不同区域,来自不同军镇的将士们也是泾渭分明,仅只是在各自区域自行操练,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的配合与交流。
更严重的是,何漳不过是旁观了一刻钟时间,就陆续见到了三起以众欺寡、倚强凌弱的欺凌事件,还亲眼见证了两队士兵出现矛盾,竟是险些造成了一场群殴……
没有任何组织与纪律……
没有任何军官管束……
没有任何有效的战阵操练……
甚至是没有明确的操练目标……
简而言之,就是一团糟!
与其说是操练,还不如说是一场儿戏!
这哪里是汇聚了陕甘边军精锐的强军?这般混乱的场景,只有新兵蛋子们所组成的军队可以媲美,但新兵蛋子们毕竟还算老实,轻易不会触犯军规,又哪里像是眼前这些老兵油子们一般肆无忌惮?
唯一让何漳感到欣慰的是,练兵场上的将士们确实是边军精锐,一个个皆是身材强健、气质彪悍,又因为赵俊臣这段时间的动员与洗脑,所有人也都是战意强烈,不见有任何的萎靡之气,若是仅论个体的话,绝大多数将士的武力都不会逊色于何漳的麾下私兵,但若是双方对阵厮杀,何漳绝对相信自己麾下的两百私兵可以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轻易击溃相同数量的战兵新军!
所以,越是旁观战兵新军的操练,何漳就越是眉头紧皱。
观摩了大约一刻钟时间之后,何漳终于是忍不住向身旁的张诚问道“这、这就是战兵新军?”
张诚面现苦笑,点头道:“何将军没看错,他们就是战兵新军的将士!”
何漳很少会有叹息埋怨,但这一次却是忍不住叹息道:“缺少组织纪律、没有任何磨合、不见军官管束、相互间派系分明……张百户所提到的种种问题,我已是全都见到了!甚至要比想象中更加严重许多……想要让这支军队在十天之内形成战力,谈何容易?钦差大人当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天大难题。”
张诚再次苦笑、摇头不语,刘蛮牛却是表情严肃的说道:“钦差大人自有钦差大人的计划,哪怕是再大的困难,我等也必须要完成任务,否则就要坏了钦差大人的苦心布局。”
何漳有些疑惑,问道:“听说战兵新军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锦衣卫千户洪高功与锦衣卫百户毛家栋负责操练……当初在赵大人的指挥之下,这两人仅只是率领五六百护卫就击败了三五千蒙古骑兵,我原本还以为他们会有些本事,没想到他们领兵以来竟是没有任何建树!真不知道他们当初是如何以少胜多、创下一场大胜的,难道只是侥幸?”
这一次,张诚与刘蛮牛皆是沉默不语,反倒是李丕凑到何漳身边轻声说道:“何将军,我向那些参战的同袍们私下打听过了……在那场战事之中,除了钦差大人指挥若定、身先士卒之外,最大的获胜原因还是锦衣卫百户毛家栋的战术正确,并且还亲自率领骑兵以游击之法牵制了蒙古人的主力,此外又有钦差大人的亲卫首领赵大力领兵冲杀、万夫难当……在此期间,根本就没有见到锦衣卫千户洪高功的踪影,此人一直是躲在后方,连一个敌人都没有杀过,简直是一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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