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传到了阿巴泰的耳朵里,“范叔!咱们咋不回去呢?为啥一直在这片瞎晃悠?”
另一个岁数大一些的声音说道:“你小子忘了,就这么回去贝勒爷肯定得砍咱们脑袋。你小子要是死了,过继我的孙子不就泡汤了嘛!”
他们两人说着,就走近了阿巴泰。阿巴泰突然想起来了,昨天炮战过后有守卫炮阵的两个汉军旗的士兵没有被看脑袋,反而还得到了嘉奖。
原因是他们救了带了两个女真人回来,难道就是面前这两人?阿巴泰死灰般的心又活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向前一看,夜色里走来了两个身穿汉军旗衣服的士兵。
大喜过望的阿巴泰顾不得什么矜持了,他低声的呼喊道:“你们两个过来,只要把爷救回去,爷救赏你们一个金饭碗!”
赵小四被阿巴泰的声音吓了一跳,“范叔!这个死倒会说话!”他的话差点把阿巴泰气个半死,心里暗自嘀咕:卑贱的泥堪!等回去以后定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在你的坟前埋一个金饭碗也算对得起你救爷一条性命。
但阿巴泰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他说道:“本贝勒就是阿巴泰,四大贝勒之一。只要你们能把爷带回去,这辈子就可以吃穿不愁了!”
“范叔!真是贝勒爷!您可真厉害,瞎猫都能碰上死耗子。咱们这回可发财了,以后范叔你就享福吧!”赵小四兴奋的说道。
范宽却没有赵小四表现的那么激动,他说道:“原来是贝勒爷啊!奴才范宽见过贝勒爷!”说完,他就恭恭敬敬的给阿巴泰磕了个头。
阿巴泰见到范宽如此恭敬,他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连从哥什哈身上拽过来的刀也藏在了身后,阿巴泰和蔼的说道:“辛苦你们俩了,等到回到大营本贝勒一定要重重的有赏!”
赵小四有跳到阿巴泰的身前问道:“贝勒爷!奴才们背您回去能得到您一半的财产吗?”他的话一出口,阿巴泰和范宽的脸色都变了变。
范宽连忙给阿巴泰跪下磕头,“小孩子不懂事,还望贝勒爷不要见怪!您就饶恕小孩子的无知吧!”
阿巴泰的脸上马上就浮现出了笑容,“没有关系!阿玛既然定下了这个规矩,那就得执行。爷在盛京的贝勒府非常的宽敞,你们要是救了爷,分你们一半也无妨!”
“嘢!”赵小四高兴的跳了起来,范宽却没有赵小四那么高兴,他狠劲的踹了赵小四一脚说道:“混账东西,贝勒府也是你能住的?还不快给贝勒爷赔不是!”
赵小四“哦!”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跪下给阿巴泰道歉。
阿巴泰笑着说道:“无妨!童言无忌!”甚至还把自己手上的玉板子摘下来,赏赐给了赵小四。
范宽上前一步搀扶起阿巴泰说道:“爷!在前方的礁石中,奴才们藏了几块木板,足够咱们游回去了!”
阿巴泰听完大喜过望,他激动的说道:“那太好了!赶快送爷过海吧!”长生岛这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也没用范宽扶,拖着伤腿快步的向前走去。
夜晚的海面除了海浪的声音,再无一丝的动静。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海面上,有三个人头在随波逐流的飘着。
海水浸泡伤口的滋味绝对不好受,一阵阵剧痛袭击着阿巴泰的大脑。他趴在一块大木板上,任由赵小四和范宽推着向前游动。
突然木板向着一侧倾斜下去,毫无准备的阿巴泰也跟着滑落海中。阿巴泰不但不会游泳,他对水还有不小的恐惧。
他不敢大声的叫喊,只能双手不断的在海中挣扎,希望范宽和赵小四来救他。但他失望了,他直到挣扎到没有力气,向海中沉下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范宽和赵小四。
难道?在水中已经意识模糊的他好像看见有人向他游了过来,阿巴泰只能奋力的把手伸向那个人,随后他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黄昏时分缓缓的来到了龙王庙市集,马宝带着剩余的几十个士兵用手中的武器拄地才勉强保持身体的不倒。
在他们的面前已经层层叠叠的堆满了海盗、女真甲兵,还有他们同伴的尸体。马宝轻蔑的看向远处正在逼过来的敌人,口中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兄弟们!咱们杀死了数倍于己的敌人,咱们无愧于长兴军这个称号。任何人想要进攻长生岛都得从咱们身体上踏过去,长兴军无敌!长兴军万胜!”马宝带头喊起口号来。
其余的士兵也跟着大吼起来,而远处逼过来的敌人竟然被他们的吼声吓得停住了脚步,有两个海盗转身就跑,在远处观战的刘镇海气的满脸通红,他咬牙切齿的骂道:“这群废物!连几个伤兵都拿不下来,等下老子要他们好看!”
长兴军见到几声口号就吓得敌人仓皇逃窜,他们笑得更加得意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一直战斗在市集的入口,火铳弹丸打光了就抓起死去兄弟的长矛上。
长矛折断了就抽出腰刀与敌人对砍,腰刀断了就抱着敌人用牙齿咬,他们就是用疯狂的手段阻挡了一千多的联军整个下午。
虽然剩余的女真甲兵足有200多,海盗也有300多人,但他们竟然被不足百人的疯子给吓得裹足不前。
禄旺格脸色铁青的看着一地的尸体,他知道此时杀掉这些长兴军也不可能攻下长生岛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懦弱的汉人一到长生岛就变得如此疯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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