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娥见了便凑近文夫人耳边轻道:“这魏琼没了前途,也娶不到女子,如今娶了个哥儿做正室,倒是叫那魏姜氏也得意洋洋。”
文夫人才轻声道:“那是谢家的嫡哥儿,她自是高兴。不然他家魏琼怕是娶的更低,如今能得个哥儿,已经是极好的了。”
“那谢哥儿真是个想不开的。”文秀娥嘲讽的轻轻笑道:“以他的家境,还不如嫁给魏侯爷的嫡长子为妾。”
“不过是年少轻狂。”文夫人轻轻掩嘴笑道:“听闻这谢凌与魏琼早先就有来往,怕是被那魏琼哄了哄,便随他跑了。待他出去那乡下地方吃几日苦,便会悔不当初了。”
两人说着……吉时便到了,接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走了过来。
魏琼今日也是骑着马的,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眉眼间具是喜色。
轿子在魏府门口停下,魏琼便从马上翻身下来,动作很是干净利索。
文秀娥有些微怔,只觉得这日的魏琼,与自己往日见过的皆有不同,一举一动,皆是让人心动,且他眼中含着拳拳情意,是她从来也未曾见过的。
她握紧双拳,心中不由得有些妒忌。
那魏琼本是要与她联姻,却对她不假辞色。如今要娶这谢哥儿了,倒是欢天喜地。
她早先便听闻魏琼去找过那谢哥儿,后面谢凌在那店铺中故意问他魏琼一事,她便已确认此事必是真的。
后面听闻谢家把谢凌嫁给了魏琼,她心中还有些得意。只觉得谢凌嫁过去也是低嫁,算不得什么好姻缘。
没想到今日见着魏琼迎亲,心中却又十分不愉,难道自己一身才学,容貌,还比不上谢家那个哥儿?
魏琼掀开车帘,谢凌刚要出门。
魏琼却是手快,将谢凌一把抱在怀中。
谢凌吓了一跳,只觉得又羞又甜。把头埋在魏琼胸口,不敢去看外面。
旁边一群人便起哄喊道:“谢哥儿怎得躲起来了?让我们瞧瞧啊!”
“新娘子如此貌美,怎么不让我们看看?”
谢凌悄悄望了魏琼一眼,两人目光相对,眼中黑漆漆的,只印着彼此的倒影。
魏琼轻声凑近他耳边说道:“那头梳……我见着了……晚上我亲自帮你拆了……”
谢凌闻言,背上一僵,脸上烧的极热,就如滴血似的,再不敢去看魏琼。
魏琼嘴角洋溢着克制不住的笑容,抱着自己的心上人大步走进大堂,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其他人。
围观之人也一窝蜂的跟在后面,涌了进去。
留下文秀娥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感受。
她一面在心中想到,这等情情爱爱,不过是过眼云烟,谢凌与魏琼这两人,日后去了南沙,必定要吃苦,过不了好日子。
一面心绪却又久久不能平静,一想到自己日后嫁那表哥,平平淡淡度过一生,只觉得焦躁不安。
那两人眼中的浓情蜜意,到底是灼伤了她。
文夫人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袖子,她便跟着一起走进魏府,压下心中的那一份艳羡,昂起脖子。
她所选之路无错,她所选之路……必是无错的!
魏家此次虽是三房娶妻,但因着是谢家的哥儿,魏琼又有官位。因此排场自也是要做足的,足足摆了有六十六桌。
谢凌随魏琼在前厅给魏瀚与魏姜氏敬了茶。
魏姜氏使了使眼色,便有丫鬟又送了匣子过去。这是表示自己对谢凌这个媳妇的看重与喜爱。
婚仪结束后,便有人来喧念谢凌的嫁妆单子。
谢凌的嫁妆单子自是不会像白术那样的长,但是京中一般名门闺秀有的,也全都齐全了。
各种吉祥的物件自是不用言说,另外一些死物,如家具这等物件,因着两人很快便要出门,却不曾预备下来。
只是那陪嫁的银子,到底是少不了的,足足有万两之多,比魏家聘礼的五千两银,又多了一倍。
就算是只有这些,这聘礼在京中也算得上排得上号的豪华了。
文秀娥心中酸酸的,只觉得自己备下的嫁妆,也不比谢凌的要多,心中多少有些不悦。
只是谢凌的嫁妆又何止这一点点?
她只听后面那人又念道——谢哥儿陪嫁产业,有南洋的庄子一个,年入约六万余两。
众人听了,便是一片哗然。
谢槐钰竟给谢凌赔了这么赚钱的庄子,六万两啊!
六万两是什么概念?
他们这些有爵位的侯门,一年俸禄也不过一万两。这嫁妆单上的产业年入六万两,便是这俸禄的六倍!
莫说文秀娥手上的那点嫁妆,便是齐清婉的陪嫁也比不过了。
魏琼睁大了眼,没想到自己竟娶回了一个金娃娃。
魏姜氏当下便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眼眶中又含着眼泪,似乎是喜极而泣。惹得魏夫人在一旁狠狠拽了拽她的袖子,免得她在席间失态。
这时前厅的仪式才算全部结束,众人要去后面入席,谢凌则要先入洞房,魏琼去招待来宾。
见魏琼扶着谢凌先行离开,众人才跟在后面有条不紊的散开。
文夫人刚一起身,侧头瞟了眼自己的女儿。
才发现文秀娥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默默哭了。
“你哭什么?”文夫人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帮她掩着,叫她擦了眼泪,也不知叫人看见没有。
“连谢凌也嫁的如此风光。”文秀娥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甘的说道:“他一个哥儿,凭什么也能如此风光!如今一来,我出嫁那日,就那点嫁妆,怎得拿得出手?必是要被人议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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