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娥心中一惊,略略后退了一点,却是挑眉说道:“魏三哥此言差矣,礼部翰林,可都是能升官的好去处。官职做的大了,能为大宣造福之处自然更多。”
魏琼却仍是淡淡说道:“魏某为大宣百姓做事,不论官职,只求尽心尽力,若是人人都只想进那礼部、翰林等去处,其他官职岂不是无人肯好好做了。”
文秀娥心中不屑,没想到这魏琼竟迂腐至此。先前与他来往,瞧着他还算活络,并未看出他是这等想法。
以魏琼这样的性子,日后就算是入仕为官,也不善钻营,又能有什么出息?此时她心中对魏琼的评价却是又降了两分,态度也冷淡了不少。
“魏三哥此言纵然理想。”文秀娥说道:“不过事实却是京中那些部门,多的是才子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去。若是人人都有魏三哥的觉悟,岂不是都要去那北疆?那处正是大宣最为贫苦之地,去那里为官,岂不是更能救大宣百姓于水火之中?”
文秀娥原本是抱着一丝嘲讽的语气。没想到魏琼却突然笑了。
他笑得眼睛发亮,开口轻声说道:“文妹妹说的不错,此乃正是魏某意愿。北疆缺人,百姓贫苦,战火不断。我魏某学得功名,理应为朝廷分忧。我前日已经自请去那北疆为官,若是没有意外,这次授官,便应是分去那里了。”
文秀娥大惊失色,面上的神色再也绷不住了。
她后退几步,支支吾吾指着魏琼怒道:“魏三公子!你这是!你这是……你如此莽撞,可有与家中长辈商量?竟做出如此事情……实在是不可理喻!”
魏琼被文秀娥骂了,却也不恼,只淡淡说道:“文妹妹,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我便也不多与你兜圈子了。我志不在钻营,并非你良配。如此决定,也是我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你若是不嫌弃魏某,魏某迎娶之后,必会诚心相待。若是文妹妹看不上魏某,那便早日另谋佳人,免得耽误了自身。”
文秀娥没想到魏琼竟如此直白,话里话外,对自己也是无一点情分。
她冷哼一声,对魏琼说道:“魏公子好高尚,秀娥俗人,的确是配不上你。但愿你能在北疆觅一个如意佳人。”
说完,文秀娥便转身离开,去找了文瑶光,也不顾魏玲挽留,只说家中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魏玲不知何故,慌忙去找了魏琼来询问。
魏琼淡淡将事情经过讲出,魏玲才慌张说道:“三哥,你不愿娶那文秀娥,又何必轻易做出这等决定。那北疆之地苦寒,可是一般人去的?怎能拿自己的前途赌气?”
魏琼却摇了摇头道:“玲妹妹,这并非是我为了赌气而下的决意。我原本就有此志向,只是因着家中之事才有诸多牵绊。”
“若是娶了谢凌,或许我因着魏家与谢家留在京中。可经了那事我才发现,自己若是一直呆着魏家,便不得自己作主,处处都要受人挟制。我苦学了二十年,却不得施展抱负,既不能为大宣百姓造福,又不能得心中所爱。如此人生,并非我想要过的。”
魏琼说出此言时眼神十分坚定,魏玲见了便叹了口气,心中知晓,他定是下定决心,不会再有变动了。
“三哥,虽说如此,此事到底是魏家大事。我还是要与爹娘说的。”魏玲说道。
“无妨。”魏琼笑道:“现在不说,过几日张榜也总是要知道的,你便去说罢……”
文家,文秀娥匆匆带着文瑶光回到家中,却是找到文夫人哭诉,将今日在魏家一事告知。
“岂有此理!”文夫人闻言也是气愤难当:“若是早知他家魏琼是个如此没出息的,谁还会与那魏姜氏打交道?”
“母亲,莫不是那魏琼不想与我成婚,故意骗我?”文秀娥哭道。
“怎么可能,我家女儿如此优秀,君子好逑,怎得可能有人不要。”文夫人安慰道:“你放心,我让你爹爹去打听下,看看那魏琼所言是真是假。”
说罢,她便差了家中管事,去了文大人办事的地方,告知文大人此事。
文大人听闻之后,下午便请了沐修假,急匆匆去找了那主管授官一事的大臣,向他打听魏琼去向。
这一打听,却是与魏琼所言的差不多。
魏琼的确是去找人,说了自己要去北疆赴任。只是他到底是世家子弟,那主管授官之人,就怕他一时冲动,自己依言划分,却得罪了魏侯爷。
因此斟酌之后,便给他划去了一处富庶些的地方。虽不是分去了北疆,但外放做官之事,却已是板上钉钉跑不掉了。
文大人长吁短叹,回家将此事告知了文夫人与文秀娥。
对文秀娥道:“我去瞧了,魏琼分配之处,并非北疆。地处南方,也不算是太过贫苦。且因着他自请外放为官,那官职也比京中的稍大一些。过去便是从五品的外官。”
“外官再大又能怎样!”文夫人气道:“不在京中,几年都见不到皇帝一面,不过数月就会被忘了,日后还有什么前途。”
文秀娥也是说道:“这外官不如京官之事人尽皆知。魏琼偏偏要选外放,谁家闺秀还要嫁他,跟着他去乡下吃风砂么?只怕去了那处,人生地不熟,想要回家一趟都难了。”
“这魏琼也实在是太迂腐了一些。”文大人摇了摇头道:“如此一来,魏家这边的亲事,便要慎重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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