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们先回去。”赵衍起身,把自己的人都带走,目光愈渐冰冷。
或许他要找的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就藏在那附近的某家之中。
如赵衍预料的一般,白术现在正躲在谢家的树丛之中。
刚才被护卫追捕,情急之下,他便翻过院墙,躲进了谢家。
此时,他正在院子里悄悄行动……
谢家中秋大宴,来人众多。到处都是客人、丫鬟和仆妇。
白术先神不知鬼不觉的跳到了正厅的房顶,透过一个天窗,便看到了大堂之内,许多胡须花白的腐朽老头齐聚一堂。
正中间坐在黄花梨椅子上的,便是谢爵爷,此时正同那些族长们高谈阔论。
谢爵爷正是知天命的年纪。一张长方脸,狭长眼,五官深邃,留着花白的长胡子。
白术看他模样,觉得谢槐钰和他很不相似,如此想来,谢槐钰应当长得更像母亲一些。
白术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谢槐钰过来,便又离开此地,往别的地方去了。
人来人往,府里的丫鬟和小厮手中端着流水一般的美食,朝着后院走去。
白术跟在他们身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圆形的拱门前面。
他还未进去,远远就听那拱门之内传来阵阵莺歌燕曲,还有许多人喧闹的说话声。
等他翻过那院墙,才发现拱门之内,原来又别有一番天地。
拱门之内,便是谢府的后院。此处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无一不有,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后花园。
白术悄无声息,在后院里,找了处茂密的大树藏身。
那树枝干极粗,约莫有百年寿命,枝叶密密麻麻,白术又穿着青绿色衣服,一进去就整个人隐没在其中,让人看不见踪影。
他藏身在此,便开始仔细查看后院中是否有谢槐钰的身影。
且不一会儿,就在回廊角落的亭子里,发现了坐在其中的谢槐钰和小树。
一看到谢槐钰,白术便有些激动,仔细想来,他都有三日未曾见过对方了。
偌大的谢家后院,此时热闹非凡,统共坐了有上百人。
谢家在后院修了戏台,台子上请了戏班子表演。
台下整齐的放着一桌桌酒菜,谢夫人坐在其中,旁边围满了女眷。
而剩下的人,则多半围聚在另一个贵公子身边,只有谢槐钰一人坐在角落。
谢槐钰此时端着只茶杯,由小树奉茶,神色冷淡的看向戏台上。
他面无表情,一脸冷淡,若是白术第一次看见,说不得要觉得他是个性子冷傲之人。
白术觉得很心疼,谢槐钰爱笑,至少在他面前的时候,唇边总是带笑意的。
可中秋佳节,亲人团聚,他却一个个孤零零的被排挤在一边。这一大家子,竟没有一个把他放在心上。
白术又看了眼,那风光无限的贵公子,皱了皱眉,才想起原来这还是个熟人!
他今日不仅在外面巧遇了那玄衣公子,还在谢家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打了屁股的青衣公子。没想到之前他得罪的那帮人,竟全都是京城里的王公勋贵。
“琪公子!不愧为人中龙凤,颇有老爵爷年轻时的风采啊!”
“虎父无犬子,看到琪儿你的模样,我就仿佛见到了老爵爷当年。”
……
白术听他们互相吹捧,才知道原来那个琪公子竟然也是谢爵爷的儿子。
如此说来,他不就是谢槐钰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想到谢槐钰曾对自己说话,其继母为了给儿子争爵位,特地给谢槐钰送了人过来,想坏了他的名声。
白术突然觉得,自己上次打谢琪的时候打少了。要是早知道他的身份,他还要多打一顿,至少要让他几个月都下不了地才好。
“谢琪,你那哥哥,往日里倒是傲得很。从来不肖与我们往来。”谢琪身边一个穿着姜黄色长衫的青年说道:“瞧他如今模样,还不是如落水狗一般,被赶去了乡下。这三年之内,他都无法入仕,此时正是你大展宏图的机会。待你先他一步考上春闱,站稳脚跟,哪里还有他立足之地。”
“就是,还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另一个竹青色袍子的青年道:“不过是个商女之子,污了谢家的血统。与其他世家结交,哪个不去花柳街应酬?大家具是男子,就是年轻风流一些,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嘛。”
这两人具是与谢家沾亲带故之人,往日里就一直同谢琪交好,是花街柳巷的常客。
那姜黄长衫的青年,是谢家旁系叔伯之子谢勇,同他父亲一般没什么本事,却很会钻营。
而那竹青色袍子的青年,与谢家的关系就更远些,乃是谢槐钰出嫁了的姑姑的儿子。姓闻名松,根本就不是谢家人。
不过为了能和谢家攀上关系,每逢家宴都会厚着脸皮过来的。
这二人与念书上都没有什么心思,却把京城里各处吃喝玩乐之地都摸了个透彻。
谢槐钰对这二人,一向很是不喜,言语间也总是不太客气。
谢槐钰未出京城之前,谢勇和闻松还有几分顾及,如今见他落魄,就更是火上浇油,巴不得在谢琪面前多踩他一脚。
谢凌此时也坐在人群之中,听到他们提起了谢槐钰,便绞紧了手帕,有些紧张的咬住嘴唇。
果不其然,谢琪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冷笑一声,对那人说道:“说起来,凌儿却是那人的胞弟,不过自小养在母亲身边,性子却是与那人毫不相同。他年纪与你们相仿,我看也颇为般配,日后倒是可以多多往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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