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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术送了巧果儿, 陈冬青就回了自己家里。
他放下东西, 就背上个竹筐出去挖草。
如今刘哥儿挖草挖的熟了,便也不是时时与他一起。多半时候他都是自己挖好晒好了,等要去县城那日再给他送去。
陈冬青挖草, 也不是盯着一个地方一直挖。通常是这里挖上几天, 就换一个地方。各个地方交替轮流, 也能让野草们休养生息,再长起来。
今日, 陈冬青刚刚换了个地方, 就发现这里的野草似乎少了, 他想着或许是刘哥儿过来挖过了, 就又换了个地方。
结果挖了没几下,就看到不远处也有两个人在挖野草。那两名村妇的背篓里已装了一小筐野草,看模样已是挖了一阵子。
其中一人边挖还一边问另一人道:“这野草挖了真能赚钱没?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还有人要啊?”
那人便说道:“什么不值钱的东西,所以说你是个不识货的。你没看到那陈哥儿,就靠着挖草赚了大钱, 都有底气和离了。”
“真的假的?这草不是当野菜吃的么?他哪里赚到那么多钱的?”
“这还能有假, 刘哥儿现在就在他那儿帮他挖草。他亲口跟我说的, 一天能得三十文钱哩, 你想想, 他能给刘哥儿这么多, 自己可得赚多少钱啊?一日最少能挣一两银子吧?”
“那可不是, 至少也得一两银子, 不然他能舍得给刘哥儿三十文?”
两个村妇议论的声音传入陈冬青耳中,把他气得够呛。他几日才得三百文钱,每日还要给刘哥儿三十文,哪里能赚一两银子!
又听到她们是听刘哥儿说的,他就更是生气。这刘哥儿嘴上也没把风的,竟把自己给他多少银钱,还有挖药草的事情到处宣扬。
陈冬青气鼓鼓的换了个地方挖草,挖完以后,把草药晒好了,就去找刘哥儿。
刘哥儿此时也已经把草药晒好了,正插着个腰站在门口给其他人聊天。
陈冬青还没走近,就听到他正对那几个村妇和哥儿们说:“我跟你们讲,那个婆婆丁啊,在外面叫做蒲公英,可是一种能治病的草药呢!我这些日子就跟着陈哥儿挖这些,每日轻轻松松就能赚个三十文,可比种庄稼容易多了。”
“你可真是命好啊,和陈哥儿关系好,他给你这么多钱。这种活计,谁不能做,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一个已婚的哥儿说道。
“嗨呀,什么关系好不好的。他能给我这么多,自己肯定没少挣。我跟着他干了大半个月了,到现在都不肯让我知道那收货的是什么地方,还不是防着我,怕我知道他赚大钱了。”刘哥儿大声说道。
刘哥儿话音刚落,旁边的几个村妇和哥儿便都噤声了,一脸尴尬的看着他身后。
刘哥儿回过头,便看到陈冬青站在他身后。见他转过身来,便冷笑了一声道:“我原来不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刘哥儿说人坏话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顿时也十分尴尬。他脸色瞬息万变,最终挤出丝笑容对陈冬青道:“我就是吹吹牛,你别放在心上,先进来再说。”
陈冬青跟着刘哥儿走进屋内,那些看热闹的村民还围在门口。
不多久,他们便听见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陈冬青推门而出,沉着脸走了。而刘哥儿则冲出屋外在后面骂道:“不让我干就不让我干。怎么滴,不就是采个草么?谁还不会?我明儿起自个儿去县里找人收,就不信赚不着钱了!”
陈冬青等回到了屋里,把门关上,才啪嗒啪嗒的掉了眼泪。
刘哥儿与他认识快二十年了,也算得上挚交好友。没成想一起做了十来天的活就彻底翻了脸。
他知道刘哥儿嘴巴大,有时候也爱出去吹吹牛,因此才一直没有把收药的来路,和具体金额告诉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想自己。
陈冬青哭了一阵,粒儿便回来了。
他前些日子给粒儿报了村学,虽还不曾习字,但也跟着一起念三字经,千字文什么的。
自他和赵二和离后,粒儿的性情就开朗了许多。如今让他念了书,就更是活泼,话也变得多了不少。
一到家,就兴奋的对陈冬青说道:“阿爹,今个夫子教了新的句子了,我念给你听。昔孟母,择邻处……”
陈冬青偷偷抹干眼泪,抱着粒儿说:“你念的真好,可惜阿爹没有上过学,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粒儿便又对陈冬青把夫子讲的故事解释了一遍,然后抱着陈冬青道:“夫子讲了这个故事,我就觉得阿爹你和孟母一样。带我离开爹爹了,过上了好日子,还能上学……”
陈冬青听了,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又含在眼眶里打转,他摸了摸粒儿的头道:“有你这句话,阿爹就觉得可开心了。”
俩日后,又到了送鱼的日子。陈冬青一早去鱼塘,王木头便已将鱼捞好了等着他过来。
他坐上马车,背着又变少了的药草去了县城。
如今刘哥儿不跟他干了,药草少了便少了吧。
原本他三日也只多赚四十文钱,算算一日也不过只少了十几文钱,也没那么要紧。
陈冬青先把鱼送到来福楼,收完严掌柜的钱后,又去了医馆。
他把药草交给大夫后,那大夫看了看,却只数出了一百文钱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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