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至?
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苏夫人肯定了那些闲言不是空穴来风.
“我姓富,本家的一个姐姐嫁到他们家,论起来倒是喊一声表姐夫,不过我奶奶是自小带着我爹离开富家,半生没有来往,还是前年我病了,我爹才带这我投靠去,也就借住了半年,我们就出来了,细说起来来往并不多,后来我们进京来,更是没有来往了.”秋叶红笑眯眯说道,一面好奇的问道,“苏夫人,可是他们家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我就说恍惚记得你在这里还有家亲戚,想不起来,就这么问一问。”苏夫人笑道,随后又问皇帝叫她做什么,又说陈妃娘娘再三要谢她岔开了话题。
无风不起浪,秋叶红心里嘀咕道,无缘无故的提他做什么。
带着一头雾水走到家门口时,门外停着两辆马车,三匹马,以及散坐在门口的七八个仆从让秋叶红一怔。
“你们是..”秋叶红抬头看看环境,确认自己没有走错。
一直在大门缝里往外看的两个小厮看到秋叶红,这才忙打开了门。
“郡主,他们说是你的亲戚….老爷顾妈妈都不在家,小的们不敢随便放人进来…”两人忙忙的说道,一面伸手一指。
亲戚?秋叶红皱眉看过去,马车一掀帘子,跳下一位身量高挑的年轻男子,穿着纯白丝绸的圆领长褶通身袍,脚下一双千层底弓头布靴。
“妹妹。”他温雅一笑。
秋叶红愣了愣,还没看清他的长相,就见他转过身,从车里又扶出一个深色富贵团花袍子的男人。
“怎么家里就这两个使唤人?”后下来的男人捻须面带不悦的说道,一面看了那两个站在秋叶红身前的小厮,“….又没眼力见,哪有家里来人关着门不让进的?”
瞧他一副家主的气势,秋叶红和那两个小厮都怔住了,下意识的都抬头去看门匾。
没错啊,的确是“郭宅”二字啊。
“爹。”年轻人扶着男人低声唤了声,一面悄悄的指了指郭宅二字。
哦,如今是姓郭,不姓富了,男人面色微微沉了沉,咳了一声,非常不情愿的拱手作揖。
“郡主。”他说道。
秋叶红总算认出来他们了,不由皱了皱眉头,“大老爷怎么来了?”
这话说得真是不客气,怎么?如今你飞上枝头了,他们就来不得了?
哼,别忘了,当初是谁给了你们父女俩活路的。
富大老爷富文礼脸色更加难看了。
“妹妹。”富椽忙躬身施礼,他的面容和蔼可亲,笑容温文有礼,“我与父亲进京,特来探望二叔和妹妹。”
伸手不打笑脸人,秋叶红点点头,笑了笑,说声多谢你们惦记,却并没有请他们进门的意思。
富椽脸上的笑就有些讪讪的。
“站了半日,有话到家里说。”富大老爷毕竟年长之人,很有应变能力,一挥手,早已垂手站立多时的仆从们立刻从马车上卸下大大小小的礼盒,抱着就进门。
“郡主…”两个小厮有些不知所措,看样子的确是郡主家的亲戚,这到底是拦还是不拦?
秋叶红有些哭笑不得,看不出来,富大老爷还真能屈能伸。
“站着。”富文成的声音在后猛地响起。
抬脚正要进门的富大老爷闻声转过头,看到富文成拎着两个筐走了过来。
“走。”他接着说道。
富大老爷勃然大怒,天下竟有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
“既然来了,我到长庆楼为大哥设宴接风才是。”富文成接着说道,一面将手里的筐递给接过来的小厮。
长庆楼是京都有名的大酒楼之一,富大老爷的面色稍缓。
“自家人何须破费,在家便是。”他说着话,接着撩衣进门。
“这是郡主的家,不是我的家。”富文成淡淡道。
富大老爷脸色又难看起来,转过身看着富文成,“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纵纵眉头,看着眼前的富文成,穿着打扮跟在绍兴时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补丁没了,任谁看了去,也不会当他有个郡主女儿,那气势还不如看门的两个小厮。
“虽然她如今蒙圣恩获封了郡主,改了郭姓,但做人不可以忘本,怎么,这么说来是不认咱们富家人了?”大老爷冷笑道,一面看向一直静立不语的秋叶红。
这话秋叶红听了倒没什么反应,但富文成就生气了。
姓富还是姓郭,这是已经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爹。”富椽突然开口,也打断了富文成要说的话,“大姐那边还等着咱们呢,正好路过妹妹这里,说好了瞧一瞧就走的,如今也瞧了,咱们也不是明日就走,改日再叨扰二叔和妹妹就是了。”
他含笑说着,一手已经扶住了富文礼的胳膊。
或许是大姐二字,提醒了富文礼,他气呼呼的喘了几下,哼了声,拂袖上了马车。
富椽含笑冲富文成和秋叶红拱手,又吩咐不知所措抱着礼盒的仆从们将东西就放在门房,这才上马,一众人洋洋洒洒的去了。
富文成带着深深自责羞愧看向秋叶红,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给她带来的,明明不是富家的人,却偏要背上忘本的污名。
“君得势则从君,君无势则去之,爹,这是世之长情,有何怨乎?”秋叶红笑嘻嘻的说道,一面大大方方的吩咐人将东西拿进去,一面挤挤眼,“咱们可不能学人家小气,将人家好意送上门的礼物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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