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来磨,你把这些木棍黏上去就行了。”沉稳的男声温声的说道。
“好。”软软的女声欢快的应了一声。
梁肃耐心的将手中的各种形状的木片打磨光滑,不留一根木刺。萧源用青铜小镊子把一根根小木棍黏在屋顶。
“元儿这是萧家的样子?”梁肃原本以为萧源是真得要做沙盘,还纳闷她想让练儿以后入伍吗?怎么想到送练儿沙盘的,后来才知道,她这哪是做沙盘?明明是搭个萧府的模子。
“不全是。”萧源摇头,指着几个小院落说,“说这些是我和练儿以前住的院子,其他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你们以前就住的那么近?”梁肃略带诧异的问,他以为练儿会和陆夫人住在一起。
“大哥在练儿一岁的时候,就让他单独住了,说是不能娇惯他。”萧源撇嘴,“所以大嫂就让练儿和我住在一起。”
梁肃失笑着摇头,萧源将最后一根小木棍搭在屋顶上后,“等这个模子做好后,我就让工匠照着在做一个,然后让练儿一样样搭上去。”
“咦?”梁肃微微挑眉,“练儿喜欢这个?”
“不知道。”萧源摇头,“不过他应该在一阶段内很感兴趣。”萧源眉眼弯弯的说,“我还可以让工匠给他做小马车,让他一样样的搭起来。”
梁肃只当她孩子心性,“等做完了,我把练儿接来,你陪他一起玩?”
“不用了,我送过去就好了,他现在怕是没空。”萧源说,三哥身体不好,武德帝就封了他一个闲职让他在家好好养病,他没事就逮着练儿教学,把练儿的每日行程排得满满的。
“你要是想他,我明天送你过去看他。”梁肃说。
“等你下次沐休,我们一起去。”萧源道。
“好。”
“将军,时辰差不多了,你和夫人是不是该去正房进哺食了。”阿言在书房外提醒道。
但凡沐休,只要梁谦在家,他总喜欢喊一家人一起吃饭,梁肃和萧源也必定要到场的,这也是萧源一心想早点离开梁府的主要目的。嫁到梁家这么多天,她算是看出来了,梁肃虽然过继了,可在梁谦独孤夫人和梁氏兄妹眼中,他依然是梁谦的儿子,梁肃的嗣父嗣母只是摆设而已。哪怕是梁肃自己,嘴上口口声声唤梁谦唤伯父,可心里依然是把他当父亲的。
梁肃的祖父祖母早已过世,梁肃的祖父有一对嫡子女两个庶子,梁谦是嫡长子,他的嫡亲姐姐梁氏嫁给了霍渊的弟弟霍湛,两个庶子是同一姨娘所出的亲兄弟,梁肃的嗣父是梁肃祖父的庶长子。按理梁肃祖父过世后,这两个庶子就应该分出去了,各房归各房过日子了,可梁谦当上族长后,非但没分家,反而还同父亲在时一样,对两个庶出的弟弟关爱有加,各房的费用,也一律从公中走账,这一举动为梁谦博了不少好名,可在萧源看来,他这一举动,明显是想拖住梁肃。
梁肃过继给二房后,跟自己的嗣父嗣母,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到一个月,绝大部分都在霍家和战场上,梁肃身边的亲信,除了自己培养出来的外,就是梁谦为其找来的。就算萧源现在是梁肃的妻子,也觉得梁谦做的的确太过分了些,难怪梁肃的嗣父嗣母已经对梁肃这个嗣子没好感,这和没过继有什么区别?梁谦只不过想让梁肃多分了一份家产,让他有个嫡子的身份,才让他过继的。
萧源没想着要让梁肃真正分家,一来在古代不可能过现代那种小门小户的日子,二来别说梁谦不会允许,就算是梁肃心里也不会愿意,她还没傻到直接和公公老公干上,她现在生活很舒服,她和梁肃的感情也渐入佳境,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想要找这么好的老公都难得了,她可不想离婚。她就是想出去另过,不然独孤氏那几个子女看着她糟心,她对他们也笑腻了。
两人到正房的时候,房里的气氛安静而尴尬,除了独孤氏外,其他人都到了是,杨氏见两人来了,微笑的朝萧源颔首,萧源回以一笑,她容色憔悴,眼底还有浓浓的黑眼圈,估计是因为照顾生病的独孤氏而没休息好吧?精神看上去倒是不错,因为就算独孤氏生病了,梁谦依然没松口,只是让她休息好了,再送去家庙。杨氏再苦也就忍一段时间而已了。
梁谦见两人来了之后,示意可以开放了,萧源跪坐在杨氏的下方,侍女们捧着香气扑鼻的佳肴一一奉上食案,布儿和双福两人跪坐在萧源身后,专心的伺候她进食。
梁肃舀起碗中鱼汤尝了一口,心中略一迟疑,这鱼汤似乎佐料放的太多了,鱼腥味是掩去了,可鱼汤本身的鲜美也失去了,元儿吃得惯吗?梁肃对饮食不挑剔,再粗糙的干粮他都能混着凉水毫不犹豫的吞下去,但这些天同萧源的朝夕相处,让他明白了萧源日常饮食讲究了到什么程度。
要说她吃的食物,也不仅限于精粮,别说士族了,就是普通讲究点的人家都不屑吃的粗杂粮她都常吃,小米粥和羊奶麦片粥更是她常吃的点心,但做法精细讲究到了极致了,难怪她敢对何远不屑一顾,当众嘲讽。不过要说何远和的确不知好歹,在萧源堂叔的寿诞上削萧家的面子,萧家只让一个小姑娘出面,还没有把这件事大肆宣扬,已经很厚道了。徐州那段日子,可真是委屈她了,难怪练儿时常为了吃食哭,梁肃苦笑,他已经尽力了,可有些事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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