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你霸道的人,在他高兴的时候,最好离他远点,否则可能会成为捉弄的对象;一个阴沉的人,在他悲伤的时候,最好也离他远点,否则可能成为发泄的对象。这是我在学校那么小的地方总结出来的经验。
所以即使我非常想了解孙涛为何伤心,也不想做出任何的行动。
我扭头看了一眼姑太姥爷,眼神中传达出求助的意思,姑太姥爷理解了,便立即朝着孙涛走来,“走吧。”姑太姥爷拉着孙涛,孙涛执拗着,但是姑太姥爷的力气出奇地大,竟然能让孙涛倒着向后退去。
我走在最尾,又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两道龙吸水还在天空中盘旋,犹如擎天的天柱一般。
我有点恐惧,开始小跑着跟在众人的身后,今天发生了太多古怪的事情,我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其一,孙涛和那个老者有什么交集?他为什么说老者不是人?孙涛为什么要哭泣?
其二,姑太姥爷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其三,老者和师父之间所谓的仇恨是什么?如果真像老者说得那样,师父杀死了他,那么多多少少,师父会有些印象,除非师父是嗜血的恶徒,杀了太多的人,还有,老者死了的话,为什么会活生生地站在师父面前?
可以肯定的是,老者绝对不是普通人,上次在雪地,我只是进入了图案中,身边的环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按照老者告诉的讯息分析,应该是当时我的眼睛,释放了某种力量,伤害到了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可能我拥有特异功能。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开心。
八五年的时候,在我们村子里,对特异功能的宣传很广,究其原因,我作为孩子并不理解,但从现在回望那个时候,可能就是一种思想释放的进步。
到了草屋中,姑太姥爷将四个壮汉打发走了,并且提醒他们,做好搬家的准备。四个壮汉本来有点犹豫,想着要帮一些忙,可姑太姥爷婉言拒绝。
姑太姥爷浑身已经湿了,他脱掉上衣,露出了满是伤疤的胸膛。
“你这是怎么了?姑太姥爷。”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姑太姥爷赤裸上身,所以惊愕不已。
姑太姥爷冲我微微笑了。
“栩栩,你姑太姥爷可不光是肚子里有点墨水而已。”师父声音低沉地说道,“他曾经一个人,一夜之内,杀死了一百多个日本鬼子。”
我听了师父的话,更加惊奇,这些事情,以前都从未听姑太姥爷提起过。
然后我问了一个很令人尴尬的问题,“姑太姥爷,那我父亲是怎样在你头上留下一道疤的。”
姑太姥爷笑了,他摸了摸我的头,“有些东西,不用给你细讲,等你长大了,懂历史,懂社会,自然也就知晓了答案。”
我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会意,但我没想太多,而是将话题引回到今天。
“姑太姥爷,你怎么去了拦河大坝?”
“哦,散步的时候,见到了那个老头。按理讲,村子里不该出现那么大年龄的陌生人,我想起上次你在雪地中的事,就怀疑是同一个人。”姑太姥爷说。
“那你怎么能拿一块石头······。”我还没说完话,姑太姥爷打断了我的话,“栩栩,有些事,现在不是讲得时候,等姑太姥爷闲下来的时候,再和你细说。”
我望了一眼身受重伤的师父,便轻轻地“哦”了一声。
师父闭上双目,休息养神。
他的声音很低沉,“老哥,村长醒了之后,告诉他,我已经尽力了,决堤的事情恐怕不能改变。”
“好。”姑太姥爷回应着,“那你先休息一会儿,你伤的很重。”
姑太姥爷对孙涛说道,“孩子,你去弄点热水,村长的肩膀有点肿,热水能消肿。”
我望着孙涛,本想他可能拒绝,但是他一声不响地走到了厨房。
孙涛很怪异,至少对我来说,我看不出他本性的善恶。
他爷爷癫狂,不正常;他爸爸,暴躁,大脾气;他,沉默,阴森脸。
这三个人是一家人,似乎不大合理,但仔细一想,共同点无非都是很怪。
村长躺在了一边,我站在他身边不远处,头脑中开始想着他的故事。
利小顺是他唯一的儿子,村长前半生为了能生下利小顺,废了那么多心血。如今,利小顺死了,他竟然没有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还是尽职尽责。
多年以后,我曾经问过已经将死的村长,这个问题,也就是关于生存勇气的疑惑。
村长说,他是村干部,一切,都理所应当。
一切,都理所应当!不同的人,大概对这句话,应该存在着截然相反的两种理解。
这就是复杂矛盾的世界,无可争议。
村长睁开眼睛之后,第一句话便是问,坐在不远处的师父,“四方道长,咋样?”
姑太姥爷“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打扰师父。
村长压低嗓门,“咋样?”,姑太姥爷歉意地摇了摇头。
“不行,我得去通知。”
村长推着炕,勉强地坐了起来,姑太姥爷压住了他的肩膀,“先别着急,你受了伤,休息一会儿吧。”
“哎,不行啊,这是要命的事啊。”村长执拗地离开了。
孙涛刚刚弄好热水,却只能望着村长的背影。
屋子里剩下我、师父、姑太姥爷、孙涛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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