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在你家?”师父转过身,狐疑地看着摆渡人。
摆渡人摇着头,之后,他停了一下,又开始飞快地点着头。
“是孙祥龙。”
师父皱着眉,“不可能,他的尸身已经焚烧殆尽,必然魂归清净,你大概看错了。”
摆渡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大师,绝对没错,我真真地看到了孙祥龙,就站在我家窗外。”
“是人的模样还是还是水猴子模样?”
“水猴子模样。”
“嗯。”师父微微笑了,“原来如此。”
“大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摆渡人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
“算是吧。”师父说道。
这是一个月内,我第三次来到牛庄,只不过,这一次,所有的悬念都将揭开谜底,一场离别悲剧也宛然成型。
在摆渡人的小瓦房中,师父在摆渡人的门槛,距离地面大约两寸的地方,绑上了红线。我好奇地问道:“师父,你是为了防鬼?”
师父笑了,“不,是为了防人。”
晚上师父告诫摆渡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摆渡人胆量并不大,对师父的话言听计从。
之后,师父盘膝坐在炕上隐蔽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
黑夜降临,月光透过窗子,温柔地照在了我的脸上。朦胧的感觉,让我困顿。
师父让我躺在他的腿上,他偶尔拍拍我的后背,或者给我盖盖被子,我便一直处在半睡不醒的状态。
“哐当。”
忽然间的声音让我顿时惊醒,我猛地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师父胖乎乎的手盖在了我的嘴上。
“大师······。”摆渡人还躺在炕上,他微微扭过头,面容难堪地低声问道。
“嘘······。”
窗外忽然伸进来一只毛茸茸的胳膊。胳膊在半空中挥舞着,散发出一股臭气,和师父捞上来的水猴子味道无异。
不用看都可以猜到摆渡人的表情,必然恐慌不已。
而之前“哐当”的声音,是一颗突然闯进来的石子所发出来的,那石子打碎了玻璃。
师父忽然在窗外人豪不经意的情况下,大吼一声,“孙涛。”
外面的人看到情况有异,转身便跑。
师父立即下炕,他飞快地穿上鞋,对着逃跑的人穷追不舍。我也不愿留在屋子里,所以便跟在了师父的身后。
师父年龄大,而我年龄小,追的速度并不快,眼看着那个人和师父的距离越来越远,师父大喊一声,“你站住,我告诉你真相。”
师父双手扶膝,呼呼地喘着粗气。那人停下脚步,转过了头。
果然是孙涛。
孙涛脱去了身上的黑衣,拿开了沾染着粪便的手套,又缓缓地走向师父。
“你怎么知道是我?”孙涛很冷静地问道。
“昨天你让你爷爷将尸体烧掉,我就看出了端倪。对于一个儿子,理论上讲,应该很关心父亲的死因。你们既不报案,也表现得很顺从,这不合情理。所以当老道知道摆渡人见鬼,就猜到了是你的把戏,你想先让摆渡人放松警惕,然后通过鬼的方式,证实他就是凶手,没错吧。”
“他杀了我爹。”少年闭上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不是凶手。”师父强调着。
孙涛手中拿着一张钞票,是五元大钞。
“半个多月前,我爹要去你们镇子上和工匠们结算工资,临走前,他担心钱被偷,所以每张纸币上都做了标记,那个摆渡人一定就是杀人凶手,否则我爹的钱,绝对不可能跑到他的手上?”
师父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
“真相。”孙涛只吐出了两个字。他的意思很明显,师父既然用真相的话诱使他停下来,他必然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师父犹豫着,过了很久,他才徐徐地说道:“凶手是张锦山。”
“你果然给了我这样一个答案。”孙涛的嘴角轻轻地扬起一个微笑,“他的动机是什么?”
“武惠颖的事,难道你一无所知?”师父反问道。
孙涛定住了,尴尬地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父亲的为人,想必你比我们了解的更多,欺男霸女,惹是生非,我说的不假吧?”
孙涛不言语。
“我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张锦山是错了,但是你父亲错在前,而且,我将你父亲的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你们没有报案,应该有所谓的苦衷,不是吗?”师父的话让孙涛无言以对,他扭过身子,就这样默默地走了。
远处忽然传来“哎呦”一声的惨叫,师父拉着我的手,“不好,咱们快回去。”
我诧异地问道:“师父,怎么回事?”
“除了孙祥龙的儿子会报仇外,还有谁会报仇?”
“孙祥龙的爹,那个可恶的老头。”我答道。与此同时,我也理解,师父绑在门框上的那根红线的用意。
师父带着我匆匆忙忙地跑回了摆渡人的屋子里。
黑暗中,老头的眼睛冒着绿光,就像是丛林里狩猎的狼一样。老头看了我一眼,让我不寒而栗。
师父打开了灯,老头正在用一根是指粗细的绳索紧紧地勒着摆渡人的脖子。摆渡人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师父大喝一声,“放开他。”老头迟疑了一下,师父顺手将老头推到了一边。
摆渡人开始呼呼地喘着粗气。
师父用一只手拉住摆渡人的头发,不让其头下垂,而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揉拨摆渡人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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