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蹙眉, 含泣带露, 男人俯首, 轻轻吻去羽睫上的薄泪。
他到底心疼, 本因压抑多时而难掩急促的动作, 竟就硬生生缓了下来, 柔声哄劝。
风浪时急时缓, 颠簸的时光颇长,但最终停歇。
赵文煊唤了热水,将人抱进隔间浴房, 亲自伺候梳洗,完事后为她穿上寝衣,回到床榻上, 二人相拥而眠。
“睡吧。”他轻拍着她的背。
顾云锦微微睁眼, 随即阖上,将螓首为他颈间钻了钻, 找了个舒适的角度, 便陷入沉眠。
一夜酣睡, 顾云锦只觉安心至极, 甜梦至天明。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 半响睁开眼帘, 迎上一双深邃的黑眸,顾云锦茫然半响,道:“殿下, 今儿怎起的这般晚?”
男人这一个月来, 颇为忙碌,顾云锦回了大兴后,还是头回晨起后,发现他没出门的。
这时回过神来,顾云锦方觉一双手臂紧紧搂着她,将她圈在他的怀中。
隔着两层薄薄的素绫寝衣,顾云锦能感觉到其下紧绷结实的肌肉,虽不虬结暴突,却线条流畅,无一丝赘肉。
她的脸微微一热,经过昨夜,她清楚知道了其中的爆发力。
她别扭的小动作刚做完,头顶处已传来男人闷闷的笑声。
赵文煊一直含笑注视着顾云锦,她一切脸色变化及小动作,他皆了然于心。
他思绪微微一动,顾云锦的想法便无所遁形。
赵文煊失笑之余,对怀中人是又爱又怜,他收紧双臂,俯身重重在她的粉颊上亲了一记,低声笑道:“我的傻锦儿。”
他怎舍得她疼痛。
便是赵文煊初尝滋味,正欲罢不能,也没打算让顾云锦强忍不适,再下一城。
谁的心上人谁心疼。
二人圆房前,他早备了膏子,昨夜她酣睡后,他小心给她抹了在痛处上。
若不然,赵文煊高大矫健,顾云锦纤细柔弱,两人体型相差甚远,她如今就绝不仅仅是隐隐作痛罢了。
饶是如此,赵文煊还是打算先歇一日,等翌日晚间再行床事,他可是舍不得她受罪的。
这事儿快活得很,但必要二人共享方是。
男人低笑声中饱含的宠溺疼惜,说明了一切,顾云锦心中一甜,但仍觉羞窘,她埋首进男人怀里,滚烫的脸颊偎依着灼热的胸膛。
赵文煊搂着她,只觉难舍难分,低笑了半响,他方哑声道:“锦儿,给我生个孩子。”
情到浓时,自然想要个爱的结晶,况且他今年已二十有一,位高权重却膝下犹虚,如果能有个孩子,那便更为妥当。
最为重要的是,算算日子,两人前生的孩子,就是在之后的冬末春初之时怀上的,赵文煊虽然知道,自己能再世为人挽回遗憾,已是叨天之幸,实在不应该再多加奢望,但他心下仍忍不住心有期盼。
想到前生那个小小个儿,却懂事乖巧的孩儿,赵文煊心下黯然。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罢。
赵文煊心智坚韧,须臾压下了瞬间涌起的神伤,低头轻吻顾云锦如丝绸般的墨发,道:“可好?”
顾云锦乖巧点头,应道:“好。”
赵文煊这个年纪,寻常男人早已娶妻生子,他因“重病”耽搁了几年,方延迟至今,今年大好后进京一趟,已被连连赐婚,若是王府近期再无孕信,只怕又要有变故了。
建德帝可不会让自家亲儿大龄无子的,而在他眼中,若是赵文煊没有子息,这个错处必然在顾云锦等人身上的,届时,接连赐下闺秀美人,怕是必不可少。
以顾云锦的立场来看,哪怕有名无实,她也是不乐意的。
且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她日常往返赵文煊的外书房,男人诸般消息言谈俱没有避讳她,顾云锦偶尔听上一耳朵,也是知道京城如今正风气云涌,而大兴秦.王府表面紧密,内里更是丝毫不放松。
赵文煊正严阵以待,这种时候,若是多上几个如柳侧妃般的人物,被不得不纳入王府后宅,绝不是好事。
要知道,给男人下毒的奸细,如今还没能揪出,探子这玩意,还是能少则少吧。
顾云锦如今十六岁,若怀孕虽年纪小些,但仔细调养未尝不可,她身在古代,自然不能处处以现代原则来要求自己的,在本朝,女子十四岁已能合法婚配,十五六岁的小娘亲比比皆是。
她若如今怀了,来年诞育孩儿时,已是十七,应妨碍不大。
赵文煊闻言欣喜,俯身亲吻她,顾云锦搂住他的颈脖,轻轻回应。
他更喜,动作深入了几分,吮吸舔舐。
帐帷低垂,床榻上温润如春,细碎的呢喃悄语不时响起,为寒冬增添暖意。
*
大兴秦.王府西路,临近花园子之处,有一座开阔的大院落,此处名繁翠院,正是秦王殿下的宠妃柳氏所居之地。
柳侧妃隆宠在身,风头正劲,已有盖过王妃势头的趋势,一应供给无人敢轻慢,院内炭火足够,虽院落临湖略有水汽,但火墙地龙不停,室内依旧温暖如春。
大丫鬟画眉轻手轻脚撩起锦帐,轻唤道:“娘娘,娘娘,是时辰起了。”
再不起,去延宁殿给王妃请安,便要晚了。
床榻上有一名姿容妖娆的丰腴美人,她在这深冬,身上仅披了一件红色纱质寝衣,连兜衣也没套上。
这纱又轻又薄,穿了比不穿还要诱人几分,柳侧妃侧躺着,波澜壮阔的白皙处挤出一条深沟,若人若现,画眉轻唤,她动了动,某处颤颤巍巍,惑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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