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军士一方大获全胜,但蛮子熊勇神力,即便处于劣势之下,仍是极力反扑,已有不少军兵身上带伤,抬入帐中包扎。
走了一天路,早已饥肠辘辘的兵士,此刻也有了口福,帐前三堆篝火,架上两大锅正热气腾腾翻滚的肉汤,还搜出了一小麻袋用盐巴晒干的肉干,与百来块风干的肉馕。
肉馕食用起来十分方便,干吃,入汤,亦或放在火中烤热皆可,极是饱腹,三队兵士早在林中闻了许久的肉香味儿,饥寒难忍,见有吃的,便是相继分了馕与肉干,放在嘴里大嚼,蛮子的食物虽不精致,也没有什么口感,粗制的很,却没想到应时应景,入口也别有一番滋味,面足油腻,倒是行军打仗可作充饥的好物。
下过雪的天,越发的寒冷起来,众人在帐篷里进进出出,口中呼出的是一片片浓郁的白气,就算身上穿着厚棉衣厚皮袄,甚至挂了盔甲,可仍是冻的人浑身发抖,能寒到人的骨子里的那种冷。
虽然原地稍稍休整片刻,围着篝火暖了暖手,也有了食物填饱五脏庙,但所有有经验的兵士都知不能在此地久留,蛮人居住之所虽分散,但一向不离太远,也会大股分散成几股,相距不远的情况,若林间周围还有其它小股瓦刺逗留,半夜偷袭对他们而言是极度危险的。
还需趁着天色还早,月色明朗,将物资装好,策马穿出树林,离开此地,方是安全。
所以,并无人将完好的帐篷当作歇息之所,匆匆吃完,喂饱了马匹粮草后,王骥一刻不停的召集军士,快速清点了帐篷中及堆积的一些蛮人抢劫之物。
几十骑蛮人估计在此落脚时间并不长,只扎了三处帐篷,除去搜出的几十件兵器上,后林的树上还拴有十几头劫来的牛马,帐中抢来的粮草与锦缎占多数,这两样对物质匮乏的蛮人来说,是最实惠的,足足堆积了半个帐篷,其它都是些零零碎碎之物。
倒是有军兵从一堆衣物中扒出来一只铜皮铁箱,打开来,王骥眼前一亮,竟然是一箱不知是从哪个富户家里抢来的金银珠宝,他蹲下身伸手一抄。
只见箱中全是大锭小锭的银子,加杂着一些珠玉之物,偶而还有几锭黄金在其中。
王骥高兴的喜出望外,城库现在可是连只耗子都藏不住,空的比军士的脸还干净,眼瞅着下个月营里的一千多小兵就要饿肚子了。
没想到,今日劫到了一处蛮窝,居然搜出来一箱子金银,估计是哪个富商铺子分类归整出来的财物,被劫了一箱,虽杂碎了些,但瞅着样子,怎么也能有个三五百两,数目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换来粮米,也够整个军营撑上两月,也算是及时雨了。
蛮子对吃穿之物一向看重,反而对这些流通的钱财之物未放在心上,只丢在了角落,堆了一堆衣服,若不是细心翻找,还发现不到。
王骥让人将箱子抬上了马车,并派人与大人禀报。
此时的谢大人,将女子自车底下紧紧抱了出来。
檀婉清脖子向后仰了一下,在接触到他身上披冰铁一般的铁甲,狠狠的哆嗦了一处。
那一层厚甲,在寒风里浸了一日,无数雪化于上面,如今形成了一层亮霜,就如渡了一层冰一般,只碰上一碰,就能将人冻寒至骨子里去,她本就因冷而苦不堪言,这样一碰更是雪上加霜。
谢承祖手一顿,便将月光下,沾着淡淡寒光与血迹的寒铁衣,一只手解了下来,扔进了车里。
常年习武之人,体内元气充沛,血流通达,阳火极旺,即便是寒冬之日,只着一件黑色单衣,也丝毫不觉得冷.
檀婉清一直以精神强撑着,身体早已虚脱,得知被救,眼皮也不受控制的变的沉沉起来,她只来得及念了两声瑞珠,声音细的跟蚊子一样,很快便陷入到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之后的事隐隐清楚,又隐隐失去了意识。
谢承祖是听到了,他扯过身后的披风大氅,将人盖的严严实实。
只在肩膀处露出几缕青丝乌发,为防她滑下去,另一只手还轻轻还扣着那一片柔软青丝,随即招来附近的兵士,叫些女子来,将车底的人送到帐中。
此时,他的手臂处一片柔软,颈间转来轻微的呼吸声,见无什么事,一直紧抿的唇角终于放松下来,站在寒月之下,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不禁将手臂紧了又紧,才转身向帐篷走去。
掀开帐篷,十几个被蛮人掳来的女子,一见来人是谢大人,顿时起身,一齐跪地,满面泪痕的对大人千恩万谢。
谢承祖走到王骥所说的银箱前,看了一眼,又扫了扫帐篷里其它人,吩咐道:“取出二百两,处理好战死战伤的兵士与家人,再取百两分与随我一路拼死杀敌的兵士,再将帐中获得的粮米取出,随行兵士,每人两袋米,绸缎一匹,再拿些银两米粮,送于十几个女子傍身之用。”
大人一向出手慷慨,该用之银绝不吝啬,可是这三百多两一去,一箱银子可就所剩无已了,百来两银子,好做什么?本来还觉得缓解库银压力的王骥,又有些欲哭无泪,只得不断安慰自己,算了,幸好帐篷搜到半帐粮草与绸缎颇多,分一分倒也能剩个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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