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嗳了一声, “你干什么?”语气略带责备, 可是心里已经悄悄开出了花。
丞相还是气呼呼的,“臣要为自己正名。臣呼风唤雨一世,不能在这种事上栽跟斗。”他两手压住她的肩, 用力地晃动一下, 镇纸隔着缙帛, 依旧能见其形, “上看见了吗?观之如何?”
当然很好,从自身条件上来说,丞相足可傲视群雄。身量高,处处皆受益,就像大人不会长出一双小孩的手,丞相的伏虎镇纸绝对和身高匹配。没有潜力能够挖掘最是可悲, 现在周转资金已经准备充足,那么生意能不能经营好, 就看个人的能力了。
扶微用力挣扎了两下, “相父可是疯了?隔壁全是兰台属官,你敢对朕大不敬?”
他咬着牙,沉默不语, 行动并未减弱半分。扶微开始质疑裤腰设计的合理性,用一根裤带系着, 只要抽开那个结, 一切就全完了。
她真的有点惊恐, 心跳隆隆里听得见隔壁典籍运来送往, 啬夫负重发出的沉闷的跺地声。她压着嗓子提点他,“是谁要同我拌嘴的?如今吵不过,就动手吗?叫人发现了怎么办?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她唇上,“名声是个什么?值一百金吗?目下对臣来说,最大的事莫过于陛下有孕。其他的兵来将挡,臣有的是办法应付。”
扶微很慌张,抖出了两腿的鸡皮疙瘩。要论力气,她不是他的对手,他把她这样那样一顿盘弄,在她晕头转向之际,力压千钧的镇纸已经靠过来了。
她推了他两下,“不要开玩笑,我站不住……”
他虎着脸不说话,抬起她的两臂引她搂住他的脖子,吸取前两次失败的教训,特意嘱咐了她一声,“不许数数。”
不许数数,可真是太不要脸了。不过倒是可以理解,就像伤口不能触碰,碰了就钻心似的,丞相的那点自尊心挂靠在色厉内荏上,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了。几日不见,大概勤加练习过,丞相的技巧倒是很纯熟。扶微起先还不大情愿,可也没消多久,他轻叩门扉,她扭捏了下,还是把他迎了进来,
比起前两次,这次已经好多了,略有不适总难免,她晃了晃脑袋,他在甬路上停顿,“疼么?”
她续了口气,“何必多此一问,能忍。”
他哼笑了一声,从甬路移到了月台上,“这样呢?”
她不说话了,发出绵长的一声鼻音,他看得出她不排斥,遂撩起袍裾迈过门槛,耀武扬威猖狂入室了。
不知今夕何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基本上用不着走脑子,走心就可以了。他说,“不舒服就告诉我。”
这种事,好像没有什么舒不舒服的。扶微觉得自己是在舍命陪君子,既然他很喜欢,自己就算豁出去,也应该让他满意。可是腿颤身摇架不住身子,又不好意思把全部的分量搁在他身上,逼着自己保持平衡,那拱肩缩腰的样子,十分的不雅观。
为臣者,察言观色是一项技能,丞相生性敏锐,不需她开口,轻轻将她向上一托,书格边缘凸起的一道棱,正好可以供她栖身。
他尽心尽力,扶微亲了他一下。忽然想起上次回宫后做的功课,据说男人初露锋芒,因为太过专注,也会加大失败的可能。六和十四,委实太寒碜了,天子纵观大局,决定帮他一把。
“你不要想太多。”她半阖着眼的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么?从前有一户人……家……”他显然根本不想听她讲故事,疾风骤雨一轮奇袭,成功把她的话打断了。
帝王燕居时的衣裳照样很讲究,她腰上挂着组佩和七事,先前没有摘下来,所以撞击着书架,咔咔作响。她伸手去捞,捞了几下也没成功,渐渐觉得自己动弹不了了,便任由那玉璜和冲牙相击,料想今日有一生死大劫。
丞相的长进真不小,亲手为她制造了一团乱麻,她挣脱不开,他就高兴了,忙里偷闲问她:“这下臣再不是六郎了吧?”
扶微连话都说不出来,重锤相击,直叩心门。好多奇怪的感觉无法描述,毕竟隔墙有耳。她只好狠狠咬住他胸前的衣裳,把呜咽都传进他心里去。
兴之所至就不管不顾了,其实地方不对,这里是用作编修典籍的,人员庞杂。因为知道少帝与丞相在此议政,谁也不敢大剌剌冲进来,但隔门通传不可避免。于是激战正酣的时候听见黄门回禀,说丞相属官东曹掾从朔方回京了,来向陛下与丞相复命。
丞相是个很神奇的人,明明连气都喘不上来,却可以口齿清晰地回应晤对:“孤这里正忙,请东曹掾先回官署等候。”
黄门诺了一声,领命去了。脚步声渐渐走远,他才松了口气,“没惊着吧?”
她抵在他胸前,终于发现了比税收翻番还要叫人畅快的事,于是带着哭腔说:“相父,朕好像快要体力不支了。”
讨饶也没有用,谁让她之前嘲笑他的!
丞相的工作能力向来极强,做一行精一行是他立世的根本。如果前两次因冲动和生疏令她失望,那么其后孜孜不倦的耕耘,就是他对她最好的弥补。
她柔情似水,轻轻唤着“如淳”。他闭上眼睛,她软糯的嗓音,成了他长久以来一再忍让的告慰。她不知道他多爱她,假如之前只是灵魂上的契合,到今天才是全面的,不分你我,今后互为一体。他的观念很老旧,择一人终老,不敢想象那些三妻四妾的人是怎么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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