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一个希望?呵呵, 希望……
我的子衿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给她希望了!把电话狠狠摔出去,声嘶力竭地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折磨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身躯已疲惫至极限, 我蹲下, 埋着身子,绝望大恸地哭起来……
我的过激反应招来了不少惊疑的目光, 小K见势不妙,马上叫人扶起我,自己则去转移来宾的注意力
我被扶到休息室, 脸上精致的妆容已被哭花。
化妆师摇头轻叹:“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被送来补妆了, 我的黄彤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结婚结得这么悲壮的。”说完捣腾手里的化妆品,就要往我脸上找补。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久违的声音——“不请自来又怎么了?为什么请你不请我, 我非要问个清楚。”
优洛?
我转过头, 看见小K有意拦着优洛进来, 可是她丝毫没有被阻拦, 坦然然, 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 嘴边一抹似有若无说不出内容的轻笑:“彤彤,你是真的不希望我来参加你婚礼?”
我慌乱地擦干脸颊上残留的泪痕, 然后站起来,鼓足力气解释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高兴来的。”
“我是不高兴来。”优洛的脸色徒然沉下来,但是又悠扬而起:“只是再如何不想来, 这依旧是我最好朋友的婚礼不是么?”
我羞愧地点头, 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样的婚礼, 我希望我最好的朋友不要来参加。被欺骗得来的虚假祝福,远比没有被祝福的婚礼更让我感到不安。何况,我不要祝福,甚至需要诅咒和谩骂……那么这个婚礼对我而言才有意义。
“我还带了Siren来,你要不要去见见?”优洛继续说。
小K脸色不善,我知道她们三人曾经的关系。即使再如何分手后淡定,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化妆师叉着腰在旁边听我们说话,看我想站起身,忙按住我肩膀:“先补下粉吧,这样子很难看啦。”
谁知优洛更快地拉住我的手,对上他的视线说:“不用,就这样,挺好的。”
我茫然地看向她,在这场浩劫中已变得麻木迟钝的脑子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她拉出休息间,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深深。只见Siren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远远看见我,刻薄的语调:“你这个笨蛋,竟然一个人跑来结婚了!”
优洛伤感地望了我一眼,制止她道:“看看她的样子,你还忍心骂得出来吗?”
Siren这才正面我的尊容,只见她目光闪了闪,一抹悲伤之色划过。我不自禁向我的脸上摸去,有些茫然。优洛拉过我,认真道:“跟我来。”
小K这时也跟了上来,对优洛说:“你们有事一会儿再说,她现在要回大厅,巡酒马上开始了。”
Siren怒喝:“放屁!你什么时候成了那臭男人的跟班?凭什么帮他看着彤?!告诉你,彤去哪儿是她的自由!”于是拉起我,狠狠瞪了小K一眼便走。
小K哪吃过这等瘪,就要回嘴,但看见优洛面色阴沉,心事沉重地向小K摇了摇头。小K才憋着气没发作,却也依然一脸坚决地把我护在身旁,边走边与Siren怒目相视。
其实她们的对话和表情,都是此刻的我,凭借记忆拼接而成。
当时,我只是在参演着一部默片。因为灵魂处于一种游离和晃荡的状态,像是一团飘浮在大海里的浮游生物。没有思想,没有头绪,有的只是空洞、茫昧和挤不出来越积越深的满腔愁郁。
躯体行之将木,灵魂无处可依,是当时我的写照。
写至此,不由得捏了捏眉心,一声长叹。文字见证了一切,也记录了一切,然而我的心,还是那般孤独,寂寞,那般模糊与匪夷所思、不可名状。这是失去爱人后,灵魂被放逐天际,无处归依的晚景凄凉。
转过头,可爱的婴儿床上,有我的小Rob在酣睡。
不相见,自难忘;不相忆,自难舍。想起那句: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那么我的孩子,我宁愿你相见,相知,相伴。张爱玲说,生命是苍凉的,生命是寒冷的,人世间唯有爱能够温暖人心。
想起那个人,哪怕呼吸再疼痛,也无怨爱这一场。只因,这一点点暖意。在这尘间俗世,也许只有真爱,才能温暖我们人生的每一个寒夜!
优洛拉着我走过回廊,走过稀稀疏疏的树影斑驳。直至走出的那一刻,突觉寒意四起,脸上冰凉,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呀,下雪了!”有人惊呼。
是啊,下雪了。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多么像在空中飞舞摇曳的精灵。这纯白的精灵飞翔、降落,与清风呢喃软语。悄悄地把浑沌、暗浊的世界变成一片纯白、明朗。
恍惚中,一个女子笼着薄雾曼妙走来,浸润于空灵通透、澄澈清远的雪境中,美得轻妙绝尘。
我,不仅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痴痴看去——
长长青丝,白衣翩舞。
刹那间我的意识苏醒,它尖锐地叫嚣着:“哦,子衿!”
子衿……如处子般恬淡娴静,绝尘的风韵敛藏于平和的凝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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