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孝顺”二字可以这样用的?
顾莲啼笑皆非,这几年来,从最初对母亲保留着那么一丝希望,到后来一点一点消耗,早就不把彼此当做母女看了。
尽管觉得对方的要求十分无理,又荒唐,也懒得动气。
反正自己不过是随口编编瞎话,哄这种得罪不起的老小孩玩儿,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更没打算真的去求徐家。
但是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因为从很早以前,事情就已经开始偏离轨迹。
从叶家的有心人开始算计顾莲,再到红玉被人当做枪使,中间佟妈妈怀恨在心暗地里报复,因果线索,甚至可以追溯到叶东海意外失踪,顾莲强出头站了出来,为叶家主持大事,导致阴差阳错的得罪人。
所有的导火索造成了一个结果,顾莲被逼到角落,不得不奋起一击,坚持把佟妈妈等人送去了官府!
刁奴欺主,年轻的主母被老仆算计,这个段子够安阳百姓唠嗑一阵儿了。
风言风语渐渐传开……
传到徐家时,所有的量变顿时成了质变!
徐策第一个反应就是,“叫你们三爷过来。”
但是已经迟了。
小厮气喘吁吁找了一圈儿人,回道:“三爷出去了。”
难道怎么巧,小兄弟也是刚听到了叶家的消息?然后就出去找晦气了吧?徐策隐隐的不放心,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去一趟叶家,“知不知道去哪儿了?”
“带了酒,说是出去找人说话。”
徐策瞪大了眼睛,借酒浇愁,这何其不像自家兄弟风格?!
事实上,徐离的风格一致没有变。
他的确是拎了一壶酒,不过没打算跟谁对酒当歌,更不打打算把酒言欢,而是给安阳刺史送去了。
然后告诉他,让他即刻挪窝到幽州去。
幽州算是处在了前方第一线,风险和功劳并存,现任安阳刺史掂量了下,决定还是迎难而上,反正不上也得上。
徐三爷的笑容里藏着刀子,不去的话,自个儿只怕要被扎个稀烂!
谈妥了正事,留下好酒,徐离出门上马直奔安阳大牢而去。
一番细细交待,让牢吏给佟妈妈等人换了地儿,关到规格最高的重犯大牢,然后吩咐,“把牢里的花样儿让人见识见识,记得留活口。”
牢吏一头雾水,应道:“是,三爷。”
“若是死了,或者走失,你就替她们在里头蹲着。”
“不敢,不敢!”牢吏连声保证,“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徐离又问:“你今天见过我吗?”
“有,还是没有啊?”那牢吏话音未落,就觉得周遭季节变成了冬天,冷得自己直哆嗦,咽了一下口水,“没有、没有,小的从来没有见过三爷。”
徐离转身回了府。
徐策叫了他过去问话,开门见山,“叶家的事你听说没有?”
“听说了。”
徐策抚了一下指间的琴弦,弹出“铮铮淙淙”的悦耳音符,优雅平缓,像是有心安抚情绪似的,“叶家那种长辈众多的家庭,媳妇本来就不好做,但是既然那些刁奴能送官,说明叶东海还是站在顾氏一边的,有这就足够了。”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徐策停住手势,“你只要记住一条,叶东海死了,顾氏可就是成了大肚子的寡妇。”意有所指,“改嫁或者做妾,可都不是什么好路子。”
明明已经退了亲,顾氏对小兄弟的影响却越来越大。
由不得自己有所担心。
徐离对琴音恍若未闻,没有表情,“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继而转口,“正好我想跟二哥商议一件事。”
“何事?”
徐离面向北方,看着凉亭外面的一池悠悠秋水。
“邓猛打仗是一员虎将,但是算不上什么好的父母官,所以我想,把现在的安阳刺史调至幽州任职。”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徐策一时不解,颔首道:“的确如此。”然后又问,“那安阳刺史的位置,你打算由谁来接任?”
“顾廷章。”
徐策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小兄弟这是有意要扶植顾家,给顾氏撑腰!
徐离收回目光,说道:“当初顾老太爷给得东西份量不轻,徐家落魄之际,若非对各省各地官吏了如指掌,难有今日之事事顺利。”
“我知道,也没打算忘恩负义。”徐策微微皱眉,语气一转,“顾廷章是在福建做刺史的,做了十几年,却没有听说任何建树。”
徐离勾起嘴角,“现如今,安阳刺史还是平庸一些的好。”
徐策闻言心头一跳。
尽管知道小兄弟是在偏袒顾家,偏向顾氏,但是徐家今后还要四处征战,后方当然要求安全稳妥为上,不求顾廷章能有什么做为,只求没有异心。
以徐家和顾家多年世交的关系,顾家又是满门文臣,的确叫人更加放心。
而且顾氏还救了自家小妹。
既然顾廷章做安阳刺史没有害处,不影响徐家的霸业,不涉及军事谋略,自己何必去做恶人?于是笑了笑,改口道:“虽说没有建树,但是也没听说出过漏子。”叹了一口气,“只当是还了顾家的人情罢。”
徐离静静不语。
徐策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次拨弄起琴弦来,淡笑道:“那么顾廷维,还是依旧官复盐运使司一职吧。”
顾氏在叶家的日子过得舒心一点,小兄弟也少牵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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