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鹤见到施连云收回刀,微微松了口气,但是脸色还是铁青的,恨恨地看了韩漠一眼,沉声道:“今日兵演,到此为止,归队!”竟是二话不说,快步走到马边,翻身上马,挥鞭而去。
当下各营将领自然是带着部下各归各队。
薛绍与韩漠骏马齐头并进,哈哈笑着,竖起大拇指道:“韩兄弟,了不起,这施连云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哈哈……,我弓兵队算是扬眉吐气了。”
窦善咳嗽一声,回过头来,道:“薛护军尉,都是豹突营的人,有什么骑兵弓兵之分?我多次与你说,祸从口出,你怎么就是没记性?”
薛绍显然对窦善还是很敬畏的,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窦善这才笑眯眯地向韩漠道:“韩护军尉,今日兵演,也算是极为顺利,能够战胜施连云,实属不易,窦某却是要向你恭喜的。”
韩漠忙摆手道:“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窦善微笑道:“校场之上,那是真刀真枪,以实力见高低,来不得侥幸的。”
韩漠淡淡一笑,忽然道:“窦大人,卑职有一事还请大人帮忙!”
窦善最怕的就是韩漠提出帮忙,头皮发麻,但是总不能说“不行”,呵呵笑道:“你讲,能帮的上忙的,自然尽力而为!”
韩漠这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初来军营,想与豹突营众将领熟悉一番,所以明晚我在万泉楼定下几桌,请豹突营众位护军参领和护军尉前去喝上两杯,却不知大人是否能够帮韩漠邀请诸位?”
其实这也并不是大事,这军营之中,护军尉以及以上将领自然是有一些自由的,趁着空隙出去偶尔小聚一番,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窦善微一思索,才道:“韩护军尉,你既然有这意思,我回头去和诸位将领说一说,言明你明晚在万泉楼设宴邀请大家就是。不过到时候若是有些将领值勤……!”
“那便改日再请!”韩漠立刻道。
窦善点了点头,眼中划过奇怪的神色,干干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
……
骑兵队护军参领大营,慕容鹤阴沉着脸,靠坐在大椅子上,闭着眼睛,脸上的颜色兀自泛青,虽然韩漠反败为胜让他很意外,但是他最气恼的,却是施连云迟迟不使用“夺命十三刀”,拖到最后,反而让韩漠反败为胜,不但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伤着韩漠,甚至让韩漠在兵演中大大地露了脸,已经在众将士的心里有了一丝威望。
这军营靠的就是本事,亮出足够强大的本事来,就足以让将士们心服口服,从而建立自己的威望。
他握着拳头!
施连云这一次没有在账外禀报,而是自己掀开帐门进来,神情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走到慕容鹤的面前,施了一礼,没有说任何话,如同标枪一样,静静站在慕容鹤的面前。
慕容鹤冷眼看着他,早无之前的那种热情,如果之前适当做兄弟来对待,那么现在,就像是看着一条暮色苍苍没有任何用处的老狗,眼中充满奚落和愤怒。
一阵沉寂之后,慕容鹤才冷冷地问道:“你如何向我解释?”
施连云抬起头,看着慕容鹤,愈发觉得眼前这个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是那样的陌生。
“未能完成大人吩咐,请大人责罚!”施连云的声音极其平静。
这平静的语气听在慕容鹤的耳中,更是感觉无比的刺耳。
“哼!”慕容鹤冷哼一声,冷笑道:“施连云,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攀上韩家的高枝了!”
“卑职与韩家没有丝毫瓜葛。”依旧是平静如水,施连云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
慕容鹤靠在椅子上,“施连云,你应该明白,我慕容鹤最厌恶的,就是阳奉阴违吃里爬外的人,也最厌恶有人出卖我!”
施连云看了慕容鹤一眼,眼角抽搐,眼中显出一丝痛苦之色,摇了摇头,缓缓道:“卑职一直以来,对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好个忠心耿耿,好个绝无二心!”慕容鹤一拍桌子,怒吼道:“没有二心,你为何迟迟不出杀招?以你的本事,难道连那小子也打不过?即使打不过,你手持宝刀,还不能让他见血?”
施连云无奈道:“卑职无能!”
“无能!”慕容鹤冷笑道:“你确实无能,你如此无能之辈,也枉费我多年以来一直提拔你。”
施连云没有说话,仅剩的右眼眼眸子之中,痛苦之色更加浓郁。
慕容鹤似乎没有心思继续与施连云说下去,冷声道:“本将对你很失望……你现在立刻从本将的营帐滚出去,本将现在不想看到你……!”顿了顿,森然道:“施连云,你最好记着,你能有今天的地位,是谁给你的?你要是对本将不忠,本将是绝对不会留情的……还不滚出去!”
施连云施了一礼,转身正要出去,却听慕容鹤冷声道:“把刀留下,你这种无能之辈,还配用这样的宝刀?”
施连云默默解下腰间那把鲨鱼皮刀鞘宝刀,奉在桌子上,然后缓缓地出了营帐,慕容鹤看着施连云的背影,然不住又骂了一句:“无能的饭桶!”
施连云出了营帐,走了几步,抬头望天,天空似乎下起了毛毛细雨,他感觉自己的右眼眼角有些冰凉,水滴从他眼角滑落,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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