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江,居于云南的东南部,上流名叫白岩江,中流经过元江县,始名元江。下流过河口,为中土苗疆交界,又称为富良江或红河。中间有好几处大支流。其地偏僻,横贯南疆,皆是婉蜒不断的高山峻岭。最著名的,如哀牢山、左龙山等,俱都近踞江边。
正所谓山不再高,有仙者名。哀牢山之流,虽不若五岳名山一般天下知名,却也因风景灵秀、地埋荟萃,吸引着不少仙家中人,在此隐居潜修。
而在临近元江的哀牢山大熊岭上,有一座苦竹庵,正是大颠上人郑滇仙的隐居之地。那苦竹庵,位置在半山腰上,三面都是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一面却是危崖如斩,壁立千仞,下面便是元江。因庵址较高,站在庵前,正可远望长江,波浪千里,涛声盈耳,端的是景物雅秀,清旷绝俗。
此时的元江上空,忽然有一道剑光横贯天际,沿元江朔流而上,直至大熊岭上方,略略盘旋之后,径直苦竹庵前落下。
剑光散去,显出一道身影,却是一位身背双剑,眉宇间尽是勃勃英气的清丽少女。她不是别人,正是独孤凤的命魂分身杨映雪。与一百年前相比,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女模样,只是周身气质飘渺,似近似远,琢磨不定,却是渐渐的与本体趋同一致,再不似以前各有特质,泾渭分明。
杨映雪似是对苦竹庵十分的熟悉,她在苦竹庵前落下,也不通报,只是拾阶而上,悠然的在一片浓翠欲滴的如海竹林前行,那轻松自在的模样,不像是来做客,倒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样熟稔自在。
而就在杨映雪在苦竹庵前降临的同时,苦竹庵中,一位穿着破烂、却骨相清奇的道姑突然睁开眼睛,她略略掐指推算一二,突然面带苦笑,向座下的一对少女,说道:“门外有故人来访,昭儿、贤儿,你们前去迎接一二,就说为师正在闭关,无暇见客……”
那对少女看起来年岁不大,尽皆一身红裳,容颜清丽,更难得的是其二人面容相似,仿佛是双胞胎一般,那难分彼此。她们听到师傅吩咐,都是嘻嘻一笑,娇声问道:“师傅是说故人来访,却又不愿见客,莫非是恶客上门?”
那穿着破烂的道姑却是苦笑一声,叹道:“若是恶客上门,那倒好打发了!只是……哎,常听说善财难舍,岂不知这善缘也是难舍啊!”
那对仿佛双胞胎一般的少女对自家师傅的话语听得似懂非懂,不禁对视一眼,暗暗吐了吐舌头,看来自家师傅是遇到什么头疼的难题了呢!顿时对来访客人的身份好奇起来,到底是谁,能让自家师傅这般左右为难呢?
那对少女一边暗暗猜测着来客身份,一边起身走出云房,准备按自家师傅的吩咐婉拒来客。
苦竹庵外,是一片占地数百亩的浓翠竹林,那竹子都有碗口粗细,劲节凌云,干霄蔽日,一眼望去,当真是满目苍翠,竹涛如海。这片竹林雅舍自然是被施展了禁法,具有五行挪移,咫尺天涯之功效。只是却完全阻拦不住杨映雪。
那对少女刚刚走出苦竹庵,正好看到杨映雪衣袂翩跹,悠然自得的走过翠涛竹海,迎面而来。
“咦,原来是杨家姐姐,我说师傅说的熟人是谁呢!原来……”那对少女中看起来较为活泼的一个,见了杨映雪,不禁眼睛一亮,眉开眼笑的招呼起来。
“咳咳!”那对少女中较为沉稳的一个,见到自家妹妹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抢先说道:“原来是杨家姐姐来访,真是不凑巧,家师正在闭关,不能分身迎接,还望见谅……”
“是昭儿和贤儿两位妹妹啊!”
杨映雪将她们二人的表情和各自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过她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似若未见的向二人点头招呼。
这一对好似双胞胎一般的少女,正是苦竹庵主人大颠上人郑颠仙的两位弟子慕容昭和慕容贤。说起来,杨映雪和大颠上人可谓是缘分匪浅。二人在数世之前,不仅仅是至交好友,在原本的“历史”中,更是有一段师徒之缘。若是按照宿世轮回积累的缘分来计算,除了初凤、二凤等自家姐妹亲人之外,与杨映雪缘分关系最亲近的,就是郑颠仙师徒了。
虽然独孤凤的出现,改变了天机未来走向,使得“杨映雪”与郑颠仙原有的师徒缘分作罢,但是毕竟前缘早定,双方关系还是十分良好。这二百年来,杨映雪也时常以“故交好友”的身份来与郑颠仙交往走动,二人以道友相称,相处的也十分的融洽。
不过郑颠仙虽然出身旁门,但是却心向正道,与峨眉的交情也是颇好。这在以前或许是交游广阔、朋友众多的象征,但是在现在玄门旁门日益对立,峨眉紫云两大阵营分立的时候,她这种与两边都关系良好的中间派就未免尴尬了!
从出身立场上讲,郑颠仙出身旁门,所修非是玄门正宗,又没有什么大的后台靠山,很难有机会成就天仙、飞升上界。按理说,在这场玄门和旁门的争锋之中,她应该坚定立场,毫不犹豫的站在旁门一方才对。
只是郑颠仙虽然算是与独孤凤交情尚好,但是她的大多数至交好友还都是倾向于峨眉一方,双方人情并不对等。更何况她筹谋多年,想要取出元江水眼中广成金船的遗宝,还需要峨眉一方大力出手相助才行。因此,对比之下,也就不免有些偏向峨眉一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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