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小人陪你吧!”闻方站在傅芷璇身后, 小声说道。
傅芷璇拒绝了他的提议:“不必了, 我是回自己家, 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你回客栈替我看着小岚, 她若醒了, 告诉她, 我用不了多久就回去,让她好好静养。”
闻方已经知道傅芷璇说一不二的性格,心知劝不动她, 便道:“好,那小的先回客栈了。若是有事,夫人差个街坊过来叫小人就是。”
傅芷璇知道他的心思, 笑道:“你着实不必过于忧虑, 受了一百棍,傅天意与杨氏恐怕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只能被人抬回来, 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闻方一听也有道理, 便说:“那小人先回去看着小岚姑娘。”
傅芷璇点头, 折身踏入小巷, 来到傅家门前,轻轻敲了敲大门。
“谁啊?”辛氏闻声, 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打开门,一见是傅芷璇, 她双眼瞪得老大, 手里的盆子哐当一声,坠落到地上:“阿璇,阿璇,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没事……”
她激动得一把搂住傅芷璇,又是哭又是笑:“你这孩子,娘让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安安生生过日子,你偏不听,非要跟着那什么苗夫人,跑那么远有个好歹,你让爹娘怎么办啊?”
傅芷璇揽住她的肩,轻声劝道:“娘,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辛氏站直了身,抹了抹泪:“幸亏是回来了,你爹听说你遇害的事都气病了。对,得赶紧去告诉你爹这个好消息,说不定一高兴啊,你爹这病就好了。”
辛氏急切地把傅芷璇往里拉。
傅芷璇跟着她一起走进屋里,看见父亲躺在床上,浑身瘦骨嶙峋,脸上皮肤绷得紧紧的,贴在颧骨上,不过几个月不见,他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
“爹!”傅芷璇走过去,小声唤道。
傅松源听到她的喊声,还以为是在做梦,轻轻抬动眼皮,眼睛半睁,嘴角往上弯起浅浅的弧度,低声呢喃:“阿璇在叫我,阿璇来找我了,辛娘,我们的阿璇入我梦,寻我来了……”
辛氏听得心里一酸,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低声说:“老头子,你没做梦,是我们的阿璇回来了,她还活着,好好的站在咱们面前呢,你睁开眼看看。”
“是啊,爹,我回来了,女儿不孝,回来晚了,让爹娘担忧了。”傅芷璇半跪在床前,语带哽咽地说道。
原以为,她摆脱了季家,安安生生地活着,父亲就不会再被气得一病不起,不成想,最终父亲还是因为她伤心得病倒了。
听到傅芷璇的声音,傅松源精神为之一振,费力睁开眼,浑浊的眼眶里浮现出灼热激动之色,带着颤音道:“阿璇,真的是你……”
“嗯,爹,女儿没事,回来了。”傅芷璇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
傅松源脸上的笑越扩越大:“我就知道,我的阿璇吉人自有天佑,不会有事的。”
傅芷璇心里酸楚不已,若说,她这一去最对不起的人非父亲莫属。他们兄妹四人,父亲最疼爱的就是她,最惦记的也是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却都因她而病。
前世,她自身难保,流落街头,至死都没能去看病重的父亲一眼,今生定要弥补这个遗憾,让父亲平平安安度过此劫,安享晚年。
傅松源的身体亏空得厉害,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喘气,傅芷璇便握住他的手,安抚道:“爹,你先休息一会儿,女儿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
“嗯,看见你,爹就放心了。”傅松源气喘吁吁地说出这两句,再也坚持不住,倒在枕头上,沉沉睡去了。
等他睡熟了,傅芷璇轻轻掰开他的手,走到堂屋,问辛氏:“娘,大夫说爹这是什么病了吗?”
辛氏叹了口气:“大夫说,你爹这是五志过极,心火暴甚,引动内风而发卒中,只能先养着。现在你回来了,兴许你爹一高兴,过几日就好了呢。”
这应该是中风,哪那么容易好,傅芷璇心情很是沉重,但念及辛氏软弱的性子,也不好跟她多言,免得引起她的恐慌,只能附和道:“嗯,爹一定会好起来。给爹看诊的是哪个大夫?”
“就是巷子尾的花大夫。”辛氏答道。
闻言,傅芷璇蹙起了眉头:“娘,花大夫是大家的老邻居没错,他心地好,也热心,寻常的头痛发热找他没问题,可父亲这么大的病,请他只怕不合时宜。你们怎么也不去请一个名医?”
辛氏委屈地瘪下嘴:“你嫂子说请花大夫。街坊邻居的,知根知底,找他挺好啊,那些所谓的名医,出个诊就得十两银子,更别提汤药钱,你爹这病不是只看一两次就能好的,咱们家哪拿得出那么多的银子。”
短视!傅芷璇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莫非你不知道傅天意和杨氏把我的房子卖了,少说也得两三百两银子,还拿不出给爹看病的银子?”不过是心疼银子罢了,杨氏也就算了,不是吃傅家的米,喝傅家的水长大,最可恨的是傅天意和辛氏,两人竟任杨氏摆布,杨氏怎么说,这二人就怎么应。
辛氏一脸无辜,弱弱地说:“我,我也没见到银子。”
知道她是这幅性情,傅芷璇懒得与她多言,父亲的病拖不得,多拖一日,他痊愈的可能性就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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