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轻轻踩了一脚刹车,将车速稍稍缓了缓后,瞄向了后视镜,这一瞄后,他对我说:后面也跟着一辆大货车,白色的。
我说看得清楚那个大货车的驾驶员吗?
冯春生摇摇头,说看不太清楚,那个驾驶员,带了个帽子、墨镜,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我对冯春生说:直接靠边停车。
“行!”
冯春生轻轻的踩下了刹车,将大货车靠边停住,在我们停车的一刹那,那后面跟着的白色大货车直接擦着我们的车,往前开了。
就那交会的一下子,我瞧见白色大货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
老头满头白发,气质非常出众,虽然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我能感觉到的深不可测来。
除此之外,那老头的两只手,放在了车的仪表盘上,袖子只拉起来了那么一寸,我清晰的看到了,他的手臂上,有纹身,看纹身的造型,应该是花臂。
也就是整条手臂,都纹满了花纹。
花臂在手腕处的终结图案和普通纹身不太一样,他是在手腕处,整整齐齐的一圈,花纹也都是竖纹。
除去这个,就刚才那一点点的纹身,我还能总结出一件事来——这人的纹身,是出自北京“纹海”的师傅,“纹海”的师傅,特别擅长纹“佛教题材”,而且他纹出来的佛教题材里,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就是纹海的师傅,非常喜欢将“阴森”的元素,运用在佛教纹身里面。
那老头露出了的一点点纹身,我至少能推断出两个图案——骷髅和观音大士,这绝对是“纹海”的风格。
纹海纹身,价格是非常高的,一幅花臂纹身,价格可能会超过七万块!
这老头,不是一般人。
冯春生看我发愣了好大一会儿,就问我:水子,你发啥呆呢?那老头,你认识啊?
我问冯春生:春哥,你认识那老头吗?
“不认识,但应该是个狠人。”冯春生说。
我说那个老头,手上有个七万块的纹身。
冯春生说这老头,铁定不对劲。
陈词说:肯定不对劲的。
她说,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我们故意刹车,后车做出了一些绕开的动作,那么,他们在经过我们车的时候,一定会下意识的看我们一眼,但是那货车上的两个人,完全没有看我们,有点刻意的感觉了。
“好像……好像他们无视我们的存在似的。”陈词说。
我看向了冯春生,说:春哥,继续开车,咱们这趟,真的得小心点了——别是阴山大司马又对我们想什么着了吧?莫非是要把李公子抢过去?
冯春生想了想,说:应该不是——阴山大司马什么本事?能够在龙二监视的情况下,把咪咪的尸体送到你父亲的坟墓里去,他是顶级高手,他真的要抢李公子,那还需要监视、跟踪之类的下三滥的手段吗?压根不用。
冯春生说:我怀疑,这后面,不是阴山大司马的人,也许是别的仇家?
“仇家?”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啊,有没有别的仇家之类的。
我说没有!我这个人,还能跟谁结仇不成。
冯春生说这就奇怪了。
我说先走呗——反正咱们心里清楚了,有人暗中盯着咱们呢,万事留个心眼呗。
本来是要送竹圣元的尸体去内蒙古的一趟路,结果,竹圣元的尸体上,写了“莫上”两个字,似乎是在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去内蒙古。
同时,我还发现,有人要跟踪我们——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不管这些,接着走!什么牛鬼蛇神,怕个屁啊。”
我如此说。
……
很快,我们的车继续行驶了起来,我们一直开,一直开,从上午开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江西路段了。
因为我们商量好了——送竹圣元尸体,他的尸体容易招惹鬼祟,所以我们晚上不会开车的,尤其是深夜,肯定是不开车的,晚上阴祟多嘛。
我们打算在八点钟的时候赶路到南昌。
南昌是江西的一个比较大的城市,环境条件不错,晚上在这儿歇歇脚,总是好的。
很快,我们都快要进入南昌的路口的时候,忽然,我们的前面,窜出了一台大货车,就在我们的车前面开着,同时,看冯春生的后视镜,发现我们的后面,也顶着一辆大货车。
前面的货车和后面的货车把我们夹了起来,我们的大货车像是一个夹心面包。
冯春生感觉不对劲,想要将大货车往边上开,去超车,但是前面的车,死死的封堵住了我们的路线。
最后,在一个比较窄小的路上,那前面的大货车,忽然开始刹车。
我们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只能被逼着刹车了。
吱呀!
我们的车子,刹停了。
咔哒咔哒!
我们前车和后车都下来了人,一共四五个,浑身整得花里胡哨的。
我也打开了门,下去面对这四五个人。
其中带头的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留个黄头发,但他没有满嘴说胡话,反而说得很有礼貌——于水先生、冯春生先生?
咦!
他认识我们。
我说是的。
那人又说:我们大哥要见你!有事相求。
“你大哥?”我盯着那人。
那人说:继续上车走吧——不耍花招,我们不难为你们,如果耍了花招,那就有你们好看的了。
我说行吧——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按照他们说的办,确实没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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