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口,回应的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跪在后面的玉珠与银铃更是张大了眼睛。
书颜只有无奈,而眼前的三名男子却慢慢流露出失望痛心的神情来。
“公主,你真的太令我们失望了。”夜冥轻轻地摇着头,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痛惜,“真想不到,你非但将所有仇恨都抛弃,为了让我们也放弃,竟不惜编出这样一个理由,你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先帝先后,怎对得起以身殉国的忠臣将士。”
萧落则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她骂道:“这种数典忘祖的事情,你竟然能做得出来,你不配为我们的公主,不配为先帝的女儿。”
此刻,苏逸也没有因为萧落的无礼而斥责他,缓缓站起并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
“请恕我等大不敬之罪,我们已经验过公主的脚心,那七星痣无人能作假。”他将那东西举了起来,“还有这个,是玉珠与银铃替公主换衣服之时发现的,如果我们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就是先帝留下的兵符罢。”
一股从心底里透出的无力让书颜几乎说不出话,她张了几次嘴,看着那月牙形的玉佩,想要否认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就算我是你们的公主,就算这个是兵符,那又能如何?”她苦苦一笑,“就凭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凭着你们三人的力量,再凭这块不知如何使用的兵符,就能将天下翻过来不成?”
“脚踏七星,凰者,凭这个就能让天下民心所向。”苏逸停顿了一下,看着那玉佩道,“有了兵符,就有了与皇帝抗衡的力量,即使公主不知如何使用,只要加以时日多加琢磨,总有解开答案的时候。”
看来他们早已把一切计划好,就算她这个公主不同意,也是与事无补。
书颜笑容中的苦味更甚,看着他们轻声问道:“你们可有想过,一旦战乱发生,将会是怎样一副局面?”
苏逸等人不语,但以他们的学识与能力,又岂能不知。
“天下动荡,百姓受苦,对东宸虎视眈眈的各国趁机侵犯,到时候,且不说是否会国家破裂,就说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又有多少人会受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之苦?”书颜语气渐渐加重,支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她将他们三人一个个看过去,神情无比郑重,“你们本就深刻体会到了这种痛苦,如今又要别人去尝这种痛苦,与心何忍?虽然国仇家恨不可忘,但如果当真心怀天下,是否应该以百姓为先?”
余音震耳,书颜的话刚说完,门外忽然有一管家模样的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急急说道:“三位少主,瑾王又带人前来询问了,此刻老奴已将他稳在前厅喝茶,只怕拖不了太久。”
慕容子渊?
书颜一喜,他是来找她的吧。
这时夜冥却看向她,一抹笑意勾人,“公主,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长指轻点,书颜未及出声,便已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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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十余日过去,书颜已能下地走动,至此她才发现所处的房间位置极为隐蔽,若非对此地非常熟悉之人,很难发现这个地方。
这里的下人都是那时候救苏逸他们出来的家奴以及他们的子女,因此对苏逸等人极为忠心,对她这个公主更是尊敬有加,更甚于瑾王府的待遇。
慕容子渊自那日来了之后便没有再来,也许是他已排除了这里的可能性,也许是来过而她未知。
她曾问过夜冥,为何慕容子渊未对他们有所怀疑,毕竟他是见过他们的。
夜冥则嘻嘻一笑,说随便找个人扮作庄主不就成了。
书颜恍然,暗道自己的头脑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是简单的事情反而越是想不到。
心里想着能够离开,只要想到苏逸等人留她在此的目的,她就无法再待下去。
然而这个清风山庄地处偏僻,做事又隐秘,因此根本不为外人所道,就连慕容子渊,若非刻意查找,亦未必能找到这里。
这日,她觉得乏,吃完午饭之后便躺在床上,感觉到有人进来,也懒得回身,只当睡着了省得应付。
“公主。”身后响起的是苏逸的声音,脚步声却不止一个,想是其他两人也一起进了来。
书颜更不想回应了,他们拿走了兵符,隔三差五说起的都是有关复国报仇的事,她都不知该怎么办。
“睡着了?”夜冥低低的声音里有着疑惑,还特意往前倾了身子查看,见书颜眼睫轻阖,呼吸均匀,倒是熟睡的模样。
“只好改天再说了。”萧落泄气地说道。
“别急,这种事急不来。”苏逸比起他却要沉稳得多,“只是这种没完没了的搜寻确实对我们有些不利。”
“消息说,太子依旧下落不明,公主如今在我们这里,可太子又能到哪里去?”夜冥有些疑惑。
“说不定也是被别人给救了。”萧落摸着下巴猜测,刚说完便马上被自己推翻了,“不过这方圆十里除了我们只有零星几家散户,况且我们的人早已却查过,都未发现太子的踪影,这个也不可能。”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
书颜却暗自心惊,没有找到慕容子弘,那意味着什么?
难道他一掌拍开她之后,凭着浓厚的内力与高强的武功脱了险?如果真是如此,那她这一回英勇献身的行为岂不是白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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