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什么都懂,不懂的是你。”书颜眨去眼中的湿意,抬头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伸手抚上那道疤痕,“你不是一直都想有朝一日得登帝位,将你这些年来所受的痛苦与屈辱都要回来么?这个面具你戴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想有一天将它去掉,让真正面貌重见天日么?”
她顿了顿,“我很赞同七爷所说的话,觉得你不仅不该放弃这个机会,更是必须将这个机会拿到手。那黑豹不是普通的兽,它对你的朝拜不可能是它的率性而为,我更愿意将它理解为这是它对你的臣服。”
“连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慕容子渊不悦地说道。
他又岂非不知她想说什么,只是越见她如此,他便越是不可能扔下她不管。
莫拓地处极寒之地,每年九月入冬,到十月便已飞雪满天,至十二月更是严寒之时。
去年百年罕见的酷寒致使莫拓最北边的几个部落数万人与牲畜活活冻死,提前入冬更使所种粮食颗粒无收,这些终于使得向来与东宸还算和睦的莫拓终于下定了进犯国力强盛却也最为富庶的邻国东宸的决心。
如若开战,这便是一场硬仗,莫拓定将出动其全部精锐拼力攻克,以期一举成功。
这场仗,不打则已,一打定是极为惨烈,生死难料。
他不怕死,但他若是死了,谁来照顾她?更何况,现在她又是这种情况。
“这不是无稽之谈。”
书颜还想再说,却被他打断,“好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身体好起来,我就去。”
她还好得起来么?
她笑了笑,轻声说好。
“你别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慕容子渊拍着她的背,道,“五哥不是也去打听关于食血蛊的消息了么,已过了好几天,应该也快回来了。”
她点点头,心想她这一有事,可苦了其他人。
“子渊,我想出去走走,整天待在房间里快闷坏了。”
他将她推开了些,表情甚为严肃地打量了她半天,才道:“只能走一小会,累了就回来。”
她一见他那样子笑出声来,心里却是苦涩,这些天是真的把他给晕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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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霞阁。
“小姐。”夏儿匆匆而入。
“怎么样?”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杜芸雯立即迎头问道。
夏儿谨慎地将房门关严了,又往窗外看了看,才小声说道:“小姐,看来那洛书颜真的要活不成了。”
“哦?快说!”杜芸雯微凝的脸色上了抹喜意。
“听说洛书颜现在连走步路都喘,晕倒更是家常便饭,每天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昏睡,连太医与钟叔都束手无策。”夏儿亦是抑不住的喜色。
杜芸雯两手交握,重重地坐于椅子上,分不清现在心中是激动,紧张,还是喜悦。
“听见过她的人说,她现在都瘦得不成人样,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似的,那脸色也白得象鬼。”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去看看她了。”杜芸雯两眼微眯,唇边笑容阴冷。
她想了想,腾地站了起来,“走,本小姐要去看望看望这位书颜妹妹。”
“嗯。”夏儿满脸的幸灾乐祸。
命夏儿提了一盒子鹿茸,杜芸雯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书颜是怎样一副凄惨模样,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偏得刻意放慢脚步,做出一副不急不徐的样子。
“小姐,那不是爷么,旁边那个好象就是洛书颜吧。”夏儿眼尖,率先看到相携走出映墨阁的两人。
杜芸雯连忙收住脚步,定晴看了过去,可不就是慕容子渊与洛书颜。
“小姐,我们还过去么?”夏儿一见慕容子渊在便不由有些心慌,打起了退堂鼓。
“去,为什么不去,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走开么?”杜芸雯低声说着,脸上已绽开完美的笑容朝两人走去。
慕容子渊已经看到了她,如果此刻她与夏儿离开,只会让慕容子渊起疑。
“爷。”杜芸雯微微朝慕容子渊福了福身,随后笑着朝书颜说道,“说听书颜妹妹病了,我正想过去看你呢。”
夏儿说得没错,洛书颜果然已经到了强驽之末,只要再过些日子,便是神仙也回天无术。
眼睛状似随意地扫了眼她的肚子,见上面平平如也,无一点隆起的现象,暗暗松了口气,确定她最近并未因慕容子渊的宠爱而怀孕。
不过,不管她是否怀孕,她都逃不过一死。只要死了,就算怀孕又如何?
“有劳雯姐姐费心。”书颜只是出于礼貌回了一句。
这个女人,她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好感,至今更是。只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以礼相待,至少也不能驳了人家面子。
“雯儿有心了。”慕容子渊勾起唇角,笑得冷淡如常。
“哪里。”杜芸雯象是未觉察到两人的冷淡,笑道,“妹妹身子骨不好,难得出来走走,我便不打扰你们散步了。夏儿,将东西送到映墨阁去,好生交给碧荷,知道么?”
“是,小姐。”夏儿应了,转身快步去了映墨阁。
书颜笑了笑,没说什么,要说补品,这些天慕容子渊都不知给她搜罗了多少,杜芸雯想送便送吧,反正吃了也没用。
杜芸雯笑着向他们告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书颜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样的杜芸雯让她捉摸不透。
“爷,五爷来了。”
听到林启的禀报,书颜一喜,与慕容子渊回过身,果然见一身雪白的慕容子修正站在不远处向他们微微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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