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子渊与书颜回到揽月殿时,宫宴已近结束,静玉一见书颜,惊奇得脸都忘了遮,问道:“六嫂嫂,你跟六哥去了哪儿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书颜大窘,支支吾吾地说大殿里太闷,她是给热的。
静玉疑惑地看了看自己,道:“热么,我怎么不热?”
书颜忙喝了口酒,假装没听见。
静玉还待再问,慕容子渊凉凉地斜了一眼过去,她立马乖乖地噤了声。
她旁边的慕容子祺取笑道:“小姑娘问这么多做什么,不该你问的便别问。”
“谁是小姑娘了?”静玉一听这话很是不乐意,“七哥,你象我这般年纪的时候,身边已经有通房丫头了罢?”
慕容子祺极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没有再接话。
书颜在前面听着不禁一笑,借着举起酒杯的当口,向对面看去,见慕容子修依旧坐在苏合旁边的位置,闲淡地喝着酒,看不出任何异样,而诺敏虽看不出明显的端倪,但仔细看去,依旧能发现其较之先前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眼底那抹冷绝。
心中又渐渐涌起不安,这样的诺敏让她有些担忧,她知道,女人的心一旦绝望,会做出许多令人无法想象的疯狂举动来。
正出神地望着诺敏,忽然感觉她旁边有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过来,她略一转眸,正好对上了苏合沉郁的眼睛。
他的嘴角带着极淡的笑,笑意却未到达眼底,那双眼眸时而转瞬即逝的利芒,如草原上追捕猎物的鹰隼,坚决,果敢,势在必得。
她一惊,忙垂眸啜了一口酒,指尖微微颤了颤。
放于桌上的左手一暖,是慕容子渊的大掌裹住了她,她抬眸向他看去,却见他正淡淡地笑着朝对面举了举杯,她装作不经意地看过去,见苏合正爽朗地干下杯中之酒,再也未有之前那般神色。
她一时间只觉得如坐针毡,苏合的眼神,诺敏的赌咒,在她脑海里来回交错,再也无法继续待下去。
所幸,未过多久,皇帝便宣布散席,她略微松了一口气,在慕容子渊的带领下站起身。
恭送了皇帝之后,其他人也纷纷客套着散去,她见苏合与诺敏走了过来,忙借故拉着静玉说话,避免了与苏合正面接触。
“还聊呢,人都已经走了。”慕容子渊的身子突然贴了过来,从她身后环住了她。
书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偌大的一个宫殿果然只剩下他们几人。
“我们也走罢。”她从慕容子渊的怀里挣脱出来,一只手却叫他紧抓着不放,她挣了挣没挣开,也就随了他去。
几人出得揽月殿,静玉趁着这个机会连忙问道:“六哥,今日父皇是不是命你为秋祭先行铺设?”
慕容子渊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六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去的话正好可以带着我跟六嫂嫂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在宫里待着了。”
“就算是我去,你就认为我一定会带着你么?”慕容子渊说得不以为然,“我是去办正事,不是游山玩水,不想带个累赘。”
“六哥!”静玉不满地嘟起了嘴,“你怎么不说带着我能给你解解乏呢,光几个大男人在一起有什么乐趣,我跟六嫂嫂一起去还能给你们调节下气氛,再说了,你们这一趟虽说是正事,可跟游玩有什么区别的。”
“小丫头,你这还不懂么,有些时候男人之所以不带女人,是因为女人会妨碍他们去做一些事。”书颜瞟了一眼慕容子渊。
“六嫂这话说得稀奇,你们女人还能妨碍我们男人什么事。”慕容子祺说道。
“六嫂嫂,你说的是哪些事啊?”静玉完全不理解她的所指,连连问道。
书颜抬着看了眼慕容子渊,后者一派洗耳恭听的模样,便道:“比如,找女人,寻乐子……”
这样一说,静玉顿时恍然大悟,连声称是,慕容子祺则是连呼冤枉。
慕容子渊摇头一笑,“说这么多,你们无非就是想跟着去,还寻这些个说法,若真不带着你们,岂不显得被你们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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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马车开动了许久,书颜还为慕容子渊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而心跳不已。
就在他们要上马车之时,暗处一名影卫蓦地现身,对慕容子渊低语了几句,慕容子渊当即便命林启程然护送她回去,在扶她上车之时,他俯身在她耳边极其暧昧地说了一句“回映墨阁等我”。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其意不言而喻,她当即心跳如鼓擂,想要开口拒绝,慕容子渊已闪身隐入夜色中,不给她否决的机会。
她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明白影卫既然现身,定是有极为重要之事,便心存侥幸地想,今晚他不能回来也未可知。
如此忐忑了一路,直至进了映墨阁,仍有些心不在焉。
碧荷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她神思恍惚,又眼尖地发现她身上沾了些泥土,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身上这么脏。”
“没什么。”书颜一下子回神,往身上看了一眼,才发现在假山上沾了些湿泥,只是在揽月殿内却无一人发现。
见碧荷依旧探究的目光,她只得说道:“可能是哪里不小心蹭到了,你去替我准备桶洗澡水来。”
“哦。”碧荷应了一声,走出两步又返了回来,忧心忡忡地说道,“小姐,跟你说个事,我发现今天那个杜芸雯带着她的夏儿在我们映墨阁外转了半天,左看右看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后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去问她是不是有事找你,若是有事就明天再来,结果她却说没事,然后带着夏儿走了,你说她这是要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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