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没长心的女人!”慕容子渊骂了一句,身子往书颜身上一倾,毫不客气地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这话分明是原话奉还。
在她遭了那顿板子之后,就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他。
敢情这男人一直在心里头记着呢。
“知不知道你很重。”她推了推,在见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之后,还是小心地挪着步子将他扶到床上,又让他躺了上去。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当初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枉你一个大男人还将这句话记到现在。”她轻手轻脚地替他盖着被子,嘴里也没闲着。
没有预想中的回驳,慕容子渊双眸轻阖,胸口轻轻起伏着,眉心微蹙,看上去极为疲倦。
她这才想起忘了问他刚才去了哪里。
“刚才做什么去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到处乱跑。”书颜抬起手想打他一下,看了看似乎没有下手的地方,想想还是算了。
慕容子渊没有睁开眼睛,淡淡道:“昨晚抓到了一名刺客,未来得及服毒自尽便让影卫控制了起来,问了一晚上没问出结果,刚刚我亲自己审问去了。”
书颜顿时有些紧张,问道:“可问出什么了么?”
“嗯。”他轻轻应了声。
“问出来了?你是怎么问出来的?是谁指使的?跟你有何冤仇?”
慕容子渊缓缓睁开眼眸,漾起些笑意,“你倒是比我还紧张。这些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让他开口,至于是谁,还有待探查,目前还不确定。”
书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再问,有些东西,即便已经清楚也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她能理解。
“爷,皇上的龙辇已经在府外了,随行的还有太子,康王,瑞王等,你看如何安排?”林启在门外禀道。
皇帝来了?
书颜吃惊地看着慕容子渊,皇帝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无需惊讶,是我让人送信去宫里禀明情况说不能上早朝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又受了伤,做父亲兄弟的来看望也是人之常情。”他笑了笑,手撑着床榻就好起来。
书颜连忙去扶,皱眉道:“你这样怎好出去接驾。”
“皇帝大于天,怎可不去?”他笑,然后朝门外说道,“命府里的人准备接驾,我稍后便出去。”
书颜知道多说无用,只得半蹲着身子,替他将靴子套上。
刚想起身,手却被他按住,她不解地抬头,见慕容子渊垂眸看着她,神情极为慎重地说道:“关于那名刺客的事,跟谁都不要提起。”
她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也极为慎重地点头,“我知道。”
慕容子渊忽地一笑,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她怔了怔,这动作似乎大人用在孩子身上比较多,多少带着点宠溺的味道。
“走罢。”他收了手,撑着床柱慢慢站了起来,她忙伸手扶了,相携着走到翊风轩门口,便见皇帝等人行了过来,府里的奴仆侍卫早跪了一地。
慕容子渊神色一整,一甩袍摆跪于地上,叩首道:“不知父皇驾临,儿臣有失远迎,还望父皇恕罪。”
书颜跪在旁边,也不得不低着头做出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皇帝几个大步上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沉声道:“你受了重伤,还行此大礼作甚。”
“君臣之礼不可废,儿臣只是受了点小伤,怎可恃宠而骄。”慕容子渊恭声道。
“还说只受了点小伤。”皇帝冷沉的面容含着隐隐的怒意,“你那侍卫都告诉朕了,你还想对朕隐瞒不成?你看看你那衣裳,刚才那一跪都渗出血来了。”
还跪在地上的书颜闻言扭头看去,果见慕容子渊的白袍上已猩红点点。
伤口又裂了吧。
慕容子渊沉默着微垂了头。
“父皇,先进去说话罢,六弟受了伤,经不得久站。”慕容子弘笑着上前说道。
“三弟说的是,还是到里面坐下再说罢。”康王亦走了过来。
“嗯。”皇帝转头看了眼跪伏在地的书颜,道,“颜妃也起来罢。”
书颜赶紧谢了恩,也不敢揉本就不适的膝盖,默默地立在慕容子渊身边。
慕容子渊暗暗伸手将她手心捏了捏,然后放开,引着皇帝先行进了翊风轩,其他人跟随着走了进去。
书颜感觉到那只微凉的手摁在她手心的力度,心中一暖,他还是顾及了她的感受。
“颜颜。”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唤,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她一笑,抬头叫了声“五爷”。
“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叫我名字。”慕容子修面带微笑,眸中却隐含着担忧,“你没事罢,若我知道昨晚街市上遭人追杀的人是你与六弟,我定会出去寻你们。”
“我没事。”她摇头,“昨晚天色那么黑,场面又极其混乱,双方动作又快,没人认出六爷的容貌是正常的,即便是六爷府中的人,也是后来才赶到。”
慕容子修点点头,遂道:“进去罢,里面说话。”
“不了。”书颜笑了笑,“这种场合我进去不合适,还是回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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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墨阁。
“小姐,你确定还要做?!”碧荷看着那满桌子紫色粉桃的香囊,终于忍无可忍地发了飚。
傍晚的阳光已渐柔和,斜斜透过紫薇花与满满一架子的树藤映了进来,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书颜拿着个香囊左右比划着,再一次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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