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现在什么时辰?”书颜摸着有些昏沉的脑袋,两眼直直地盯着帐顶问道。
昨晚事情发生的突然,回来又见到慕容子渊负了伤,这躺下之后便翻来覆去地想事情,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
“小姐,已过午时了。”碧荷端了洗漱用具进来。
“已过午时?”书颜蹭地一下坐起来下了床,“你怎么不叫我。”
碧荷有些委屈,“小姐,不是你说了不让我叫你的么?”
书颜伸手拧毛巾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也不再说,粗粗地梳洗一番便要出门。
“哎,小姐,你还没吃东西呢。”碧荷紧追了出来。
她脚步未停,只是摆摆手,她必须去问问那个男人关于慕容子祺的事。
到了翊风轩,才知道这个男人自出门上早朝之后便一直未回,连林启与程然也随行了去。
正犹豫着是否先回去稍后再来,却远远地见到杜芸雯往绮霞阁方向走去,象是刚从外面回来,在拐弯处下意识地朝这边看来,正好与她对上了眼。
杜芸雯似乎怔了一下,没有往日的那种高傲,却紧抿着唇,什么都没表示就拐了过去。
这样的态度也在书颜的预料之中,只是杜芸雯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很是憔悴。
“颜主子,你是在等爷回府么?”正寻思间,程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书颜回头,果见是他们几个回了来,后面还跟着钟叔。
那个男人正淡淡地看着她,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她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少热情地招呼,便对其他人笑了笑。
程然笑得有些捉狭,林启已说道:“颜主子等的不是爷,难道还能是你?”
“林启,你别害我,我可没那意思。”程然叫了起来,忙乎乎地退到钟叔身后,以示自己的清白。
慕容子渊唇边弧度极不明显地弯起少许,举步走了进去,经过书颜时,他淡声道:“进去罢。”
进得房间,他敞开双臂,林启与程然上前替他脱去衣袍,缠满了布条的胸腹便露了出来。
书颜微微侧了脸,将视线投向窗外。
那边钟叔已动手除了那些布条,开始处理伤口,书颜虽然没有拿眼睛看着,但那些动静点滴不漏地灌入耳中,忍了忍,终究还是看了过去。
一看之下,才知道伤得不轻。
腰间的伤口从正面穿透后腰,由于没有静养,前后两处伤口此时又裂开寸许,不断地往外渗着血水。
应该是极疼的,那男人却连眉都不皱一下。
一缕不知名的愠意突然涌了上来,书颜脱口说道:“都伤成这样了,为何不在府里歇息几日,还要去上那劳什子早朝?”
在场的几人闻言皆是愣住,便是那忙着换药的钟叔亦停了手中动作,侧过身来看了她一眼。
只听得一丝轻笑从那男人口中逸出,又因顾虑到伤口而笑得不甚畅快,以至于到后来便演变成了几声轻咳。
“劳什子早朝?”他好容易住了笑,眸中笑意却仍未散去,“确实算不得什么正经,那些朝事我听着也是厌烦得很。”
“那你为何还去?”书颜听他笑得心里不痛快,刚才那阵怒意又还未消,语气听起来不太和善。
慕容子渊看了她片刻,问:“你这是在关心我?”
一句话噎得书颜把接下去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扭过脸道:“我关心你做什么,你们慕容家的男人没一个好的,受了伤也是活该。”
想了想,觉得这句话的打击面似乎大了点,又道:“看在五爷长得象覃飞的份上,排除。七爷好象也没做过让我不开心的事,也排除。至于康王与太子,感觉上还算不错,余下几位我没接触过的爷,不了解,也就不算在内了。”
屋里静默了一会,慕容子渊保持着似笑非笑,那程然却叫了起来:“颜主子,你要这么一算,这不好的男人岂非只有我们爷一个了?”
“不止,当今皇上也是姓的慕容,颜儿所说的便是我们两个了罢。”慕容子渊勾了勾唇,“我倒没什么,但污辱皇帝该是怎样的罪名,想必颜儿心中有个大抵,也罢,夫妻同命,我瑾王府做好被连诛的准备便是。”
夫妻同命?这话用来形容她与他的关系貌似并不合适。
书颜笑了笑,“爷,你这话也别拿来唬人了,真当我是三岁无知小孩?这屋子里总共就我们五人,说的话谁能传出去?不过,若是这里头有人想让皇上知道,那便是另外一回事,到时候有个什么不好也怪不得我。”
“我肯定不会。”程然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决心,却被林启瞪了一眼。
******
“爷,我说要去琼羽阁见个人,你跟着来做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书颜与慕容子渊已身处帝都最繁华的街市之中。
“你一个女人想要进花楼,有个男人在身边陪着不是更好么?”慕容子渊说得理所当然,锦衣华服,气质潇洒,若非脸色略较平时苍白些,完全看不出是受伤之人。
书颜撇了撇嘴,得知慕容子祺今日去上了早朝,体内媚毒已清,她欣慰之余便有些记挂云惜,想亲自过去跟她道声谢,未想这男人也说想出来一趟,不如一起。
她到底有些担心他昨晚遭遇的伏击,还有他身上的伤,便寻了个借口不想让他跟着出来,他却二话不说,比她先出了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