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门邸前。
书颜隐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摩挲着掌心中的那块玉佩,两眼时不时地瞟向那扇朱漆红门,那个她要等的人还没回来。
她在此处已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听守门的侍卫说慕容子弘并不在府内,再想问出点什么也是不可能,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等。
她本想托个人将玉佩送来,但转念一想,这玉价值万金,万一被人不小心给弄丢了,她可赔不起。再者,好歹人家当时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怎么着也该当面谢谢人家,免得被人落下诟病。
按说,以她瑾王侧妃的身份,再加上又是太子妃的妹妹这层关系,她完全可以让人通报一声,进府里去等,但她对洛书画确实未有多大好感,进去了也是平添别扭,想着还是辛苦些,在门口等等算了。
端详着手中的玉佩,她不由又想起那个给了她大惊喜,又还给她一个大失落的伍修,想着当时为了他竟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在悦君楼里乱闯一通,看了很多不适宜姑娘家看的限制级镜头的情景,又不由摇头一笑。
现在想来,当时真是疯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做出这般不计后果,在别人看来惊世骇俗的举动。
也许那个时候确实没别的想法,只想找到那个人,确定他是不是因她而丧生的覃飞。
其实也是她执拗,覃飞当时葬身火海,身体被烧得不成样子,第二天就进行了火化,化成了一捧烟灰,又怎可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即便是她,不也是只过来了灵魂么。
也不知她那具身体如何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跟覃飞一样,被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好在她父母死得比她早,没落得个白发送黑发,只是对她颇多照顾的导师和那几个相处年久的死党定是要伤心的。
一时怔怔,连面前有人经过都没有察觉。
“六弟妹,怎地不进我府里坐坐?”一道清浅的声音蓦地在跟前响起,惊得书颜一跳。
一抬头,见慕容子弘正浅笑着看着她,风姿玉颜负手而立,后面停着一顶软桥,看起来应该是正巧看到她,之后停了下来。
“不想太麻烦,便在外面等了一会。”书颜笑了笑,将手中玉佩往前一递,“那日幸得殿下相助,今日特来原物奉还。”
慕容子弘轻扫了一眼那玉佩,并不接过,道:“拿出去的东西又怎有收回之理,这玉还算得上是个拿得出来的物什,六弟妹便留着罢。”
“殿下客气了。”书颜垂眸一笑,“一事归一事,当时是殿下帮书颜付了赎金,今日书颜只是来还赎金的,殿下若不收回,便是书颜贪了这便宜,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殿下还是莫让书颜为难了。”
说着,将玉佩又往前送了送。
慕容子弘唇边笑意淡淡,看了她许久,书颜开始还能镇定自若,后来渐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正想着是否把玉佩硬塞给他一走了之,手中突然一空,慕容子弘已伸手接过。
书颜如释重负,刚想告辞,那边有人淡声道:“爷,回来也不进府,怎地站在这里说话?”
女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还称呼慕容子弘为爷,书颜侧目看去,不是那洛书画还能有谁。
慕容子弘只是一笑,收起手掌将玉拢在掌心,看向书颜,摆明了意思让她来回答。
书颜心底叹一口气,笑着叫了一声“二姐”,道:“前日有事手头银子不够,正好遇着殿下,便向殿下借了些,今日过来相还,正巧在此碰上了。”
洛书画“哦”了一声,看了眼慕容子弘,轻笑道:“既然如此,三妹也不必在外头站着,被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太子府冷落了客人,不若进去叙叙话罢。”
“不了。”书颜一笑摇头,“我还有事,改日得空再来找二姐说话吧。”
又向慕容子弘微福了身,“殿下,书颜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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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身后不会有人追来,书颜还是走得很快,慕容子弘看她的眼神很怪,让她周身不舒服,还有那洛书画,她直觉跟她无话可说。
想起温柔端庄的洛书琴,虽与洛书画一母所生,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正低头想着事,走得也甚急,只听得“砰”的一声,待她额头一痛,惊觉撞了人之际,身子已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景物在天地间旋转,她骇得闭紧眼睛,脑海中只想起一件事:听说人的后脑薄得好比一层蛋壳,如果直接着地的话,十有八.九凶多吉少。
若是死了倒也干脆,就怕摔个半死不活,再成个植物人,岂不倒霉。
这一刻,她有些佩服自己,毫秒一瞬的功夫,她竟然还能想起这么多,考虑得这般深远。
只觉得腰间遽然一紧,只有眩晕,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书颜猛然睁开眼睛,却不期然地看到一张无比放大的脸。
她呆了一呆,随后一阵尖声惊叫。
“叫够没有?”男人无奈,拧起好看的眉,看着大有不把喉咙叫破不罢休的书颜。
书颜倏地止了声,木木地说道:“叫够了。大哥,能不能不要把脸凑这么近,不知道这样很吓人吗?”
男人无语,默了半晌,“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手放开,让你直接掉地上。”
书颜一愣,这才感觉此刻姿势的怪异,后腰弯成了一座拱桥,后脑勺几乎触地,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肩上,一条腿半翘着,而男人的手正扶着她的腰,两人贴得极近,这姿势让她想起以前学过的探戈,暧昧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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