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冉回头去看,来的正是姜州。
两人说认识也确实认识,说熟悉却也算不上,沈瑜冉少年奇才,年幼时便开蒙在家中读书学习,书院也只去过两三年,若不是沈父觉得儿子应该与人交流,估计沈瑜冉连这两年都不会去。他不喜大肆交游,只有知己两三,无一不是独特之人,姜州这种,在他看来和普通的书院学生没什么两样,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要不是沈瑜冉过目不忘,他此时很有可能是认不出姜州的。
姜州上来笑的亲亲密密的,对沈瑜冉身上的狼狈完全没看见似的,对沈瑜冉行礼,口称沈兄,他行的不是官礼,而是同辈同窗之前比较亲近的拱手礼,这亲近的意思是显而易见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瑜冉纵然心里不耐,也还了一礼,只是没说话,看了看姜州,等着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姜州笑着道“我看沈兄今日似乎有些不便,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就现行告辞了,明日在来拜访沈兄。”
他倒很是识眼色,比一般的书生强多了,沈瑜冉此时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衣袍不洁是件失礼的事情,沈瑜冉点点头,就走了。
原本以为明日拜访是一句客气话,就像和人寒暄,你明天来吃饭啊,一样的意思,结果姜州这句话是说的实话,第二天一大早,就等在了院外,沈瑜冉有晨起练字的习惯,笔略一停,笔意一断,这章字就毁了,他无奈的放下笔“请他到前厅等着吧。”
“沈兄”沈瑜冉走进前厅,姜州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一拱手唤道。
沈瑜冉点点头“姜兄坐吧。”
姜州笑着问道“沈兄昨夜睡得可好?”
沈瑜冉点点头“尚可。”
这句却是假话,沈瑜冉昨夜里睡不着,来回翻身,到了天将明的时候才合上眼眯了一小会。
“沈兄眼下青黑尚在,你我同窗,何必说这样的场面话。”
沈瑜冉觉得有些被冒犯,他和这个人确实没熟悉到这个地步。
他扯起嘴角露出个笑容“姜兄莫要浑说。”
姜州也发现了沈瑜冉的抵触之意“沈兄虽然与我同窗时间不久,我心中却很是仰慕沈兄才华,只是苦无亲近之路。”
“想必伯父伯母已然和沈兄说了与我家小妹的婚事之事情了。”
沈瑜冉皱着眉毛“家父家母不知情况,冒然而谈,索性并未定下婚约,耽误了你家的时间,很是抱歉。”
沈瑜冉这便是客气却不委婉的拒绝了,话中说出我家并未与你家定下婚约,你这前来的有些冒然吧,你也没什么说话的立场啊。
姜州有些尴尬,沈瑜冉在书院中虽然不怎么和人交游,脾气却是很好的,有什么问题讨教,他也毫不保留的告诉你,久而久之,大家就觉得沈瑜冉性格便是这样和软的,这下直接被顶回来,姜州倒没想到。
“我二人虽不是至交好友,倒也有同窗之谊,我此番上京预备下次的考试,现在还有些空闲,边想着来拜访沈兄。”姜州只能说明我不是特意为了这婚事上京的,我是来备考的,不然就显得太掉价了。
沈瑜冉微微一笑,扯疼了嘴角的伤“吾虽不才,倒底有些经验,姜兄为备考而来,还是应该多多读书,我领姜兄来拜访的情谊,去不好耽误姜兄备考的时间。”
姜州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谁说的他不擅长和人交流的,这三言两语的不只噎着了自己,而且立马就要把自己打发走啊。
姜州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接着道“虽然没有婚约,却又口头约定,伯父伯母也与我父母商谈过了,我妹妹伯父伯母也见过了,婚姻毕竟是两个家族的结合,是以家中比较重视这事情。伯父伯母要上京,我也要来长安,正好路上照料。”
他不等沈瑜冉说话,凑近了些,小声道“沈兄还请屏退周围,有些话才好说。”
沈瑜冉犹豫了一下,也不想让他在周围有人的情况下说出什么事情来,比如沈父要是和姜家已经有什么约定的话,这事情就不大好说了。
沈瑜冉挥了挥手,屏退了婢女,看了眼姜州,示意他说吧。
“江南城中盛传沈兄要被召为驸马,自此以后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沈瑜冉神色十分的不好看。
姜州又道“我妹妹听说这传闻,顿时就病了,躺在床上昏沉了好几天。”
沈瑜冉勾起嘴角“令妹从未见过我,这份情谊却是来之无源,受之有愧。”
“我妹妹虽然并未与沈兄见过,却读过沈兄的诗集,很是崇拜沈兄的才华。”姜州这话虽然显得是借口,其实却是真话,沈瑜冉长得又好,还会写诗,在江南也是少女们心中的最佳良人,只是江南女子比长安女子害羞温婉些,做不出当街掷果这样的事情而已。
姜州接着道“陛下的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的,我们并不敢有二言,只是毕竟也心疼自家的女儿,却请沈兄怜惜妹妹的一片心意,纳入门中。”
沈瑜冉活生生被气笑了,这人也是够异想天开的,口口声声仿佛是多疼爱自己妹妹似的,却说的是做小的事情,明明只是想攀上自己的势罢了,说到公主的时候,眼中的艳羡都要溢出来了,巴不得自己才是娶公主的哪个呢?
驸马纳妾的事情并不违背礼法,也没有法律禁止驸马纳妾,大周前朝皇家势弱,压不住驸马,驸马常常有纳妾的,到了大周的时候,皇家势强,为了不驳皇室的面子,驸马也大多不会纳妾,顶多是外面玩玩罢了,但是大周却有奇葩的公主,主动给驸马纳妾,说什么女诫,什么以夫为天,她自己愿意,别人却也管不了,只是说句傻而已,总而言之,也算是有了驸马纳妾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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