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如此,此前唐晚妆和弥勒也是一样,秃鹫猎牙就更改变不了太多。
秃鹫猎牙在军阵之中左冲右突,长矛过处,人仰马翻,无一合之敌。一时威风八面,勇不可当,看上去都能做个凿穿直取巴图帅旗似的。
但只要有人稍微能扛住他几招,就会立刻陷入泥沼。
比如现在。
秃鹫猎牙一矛挑落一个士兵,忽地就感觉一股迫人的气势逼近,人尚未至,就感觉似有猛虎下山,直扑而来的错觉。
转头看去,一条大汉跃马冲阵,策马的过程中阔刀慢慢举起,仿佛随着这个加速的过程也在不断攀登气势的巅峰,在交马的那一刻就能达成最强的势。
这是一个高手,对“势”的理解应用已窥秘藏之门,不是普通兵将可比。
也挺合赫雷战法的,这是战狮部族哪个年轻英杰?
心中掠过念头,秃鹫猎牙长矛如电,直贯来人胸膛。
“铛!”龙雀斩落,刀矛相交,来人显然没吃住秃鹫猎牙的力量,整个人都被带得后仰马背,差点没跌下马去。
但无论如何,此前秃鹫猎牙无人可挡的势头止住了,就在来人被打得后仰的同时,周围无数刀矛插了过来,秃鹫猎牙没有闲工夫去补刀,瞬间陷入了群殴的泥沼。
周遭的自家兵马因为箭头受阻,瞬间开始有了伤亡,惨叫声不绝于耳。
来人调整了一下呼吸,回身勒马,再度劈来。
秃鹫猎牙挥矛隔开,喝道:“来人可留姓名!”
赵长河回刀而指:“中土赵长河,领教秃鹫可汗之勇!”
声传数里,交战中的双方尽皆动容。
这是一个一年前还没人听过的年轻人,最初被人记住名字只不过是一个搞笑般的潜龙二百五。
想不到一年之后的今天,横刀跃马,直指草原名宿,毫无半分惧色。
“潜龙第六,名不虚传。”秃鹫猎牙策马飞刺:“可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是么?倒是可汗要注意一下,身边人要死光了,再和我纠缠几招就走不掉了。”赵长河说着说着,眼睛忽然变得血红。
主动进入“天地无我”的状态,血煞上头,肌肉鼓起,理智全无,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涨大了一圈似的。
刀身也开始有了红光,“神佛俱散”加持,龙雀自身威力呼应,开始暴走。
这是赵长河最强状态,轻易不敢动用的BUFF全开状态。
此时不用,就再也没机会用了。
那是凝聚了最强人榜毕生功力的一矛。
在无理智状态下眼中的这一矛,仿佛根本不是矛,那是坠落虚空的流星,是神佛撕裂天空降落的一只手指,带着呼啸的火光,摧毁一切的烈芒。
身周虽然人头涌涌,厮杀震天,但没有人能够分担。
仿佛独处原海,空旷无人,面对着毁天灭地的碾压。
“吼!”狂刀再起,迎向流星。
空间仿佛凝滞,遍地血煞泛起,整个虚空都是血色的光芒,铺遍了人间。
若天地已经无我,若神佛不在人间,那这是何处?
地狱如是!
血煞刀法已临秘藏的最强杀招!
“哐!”巨响震破苍穹,地狱消失不见,流星崩碎大地,空间皲裂,战场重归。
赵长河狂喷一口鲜血,伏马而走。
没死。
接下来了。
那就足够!
被赵长河这一挡,秃鹫猎牙真正失去了所有空间,身周影影重重全他妈是人,他带着冲杀的精锐已经凋零殆尽,几乎一个都没剩下。
无数刀剑围着他,万矛攒刺,真如地狱刀山一般了。
秃鹫猎牙无法上去再给赵长河补一刀,飞速荡开身后矛阵,厉喝道:“全军……撤退!”
秃鹫猎牙冒死突围,秃鹫部军阵四分五裂,战狮狂吼,咆哮而前,兵锋眨眼已至铁木尔中军。
赵长河虚弱地从马上抬起头,旁边是神色古怪的巴图:“不得不说,你真的……厉害。我开始有些崇拜你了。”
赵长河虚弱地咳着血:“少来这套,我以为你要趁机砍了我呢。”
“我砍你干什么?我还要等着你帮我给大夏牵线……还有,铁木尔来了,你说的天榜何在?”
赵长河猛抬头,天上忽然昏暗。
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一个额缠金带、手持巨斧的猛汉出现在半空之中,冷然道:“巴图,你罪无可赦!”
巨斧劈落。
一抹剑光不知从何而起,挑向巨斧之侧:“大汗稍安勿躁。”
“嬴五!”铁木尔狂怒:“你们是要和我们彻底撕破脸不成?以后草原之上,再也没有你们夏人容身之地!”
一个俊朗的中年人悠悠出现在身前,面含笑意,声音轻柔:“大汗还是先考虑一下,从今往后,漠南你还能不能说得上话吧……”
“你以为凭你一人,拦得住我?”
“那也不止的……”又一道剑光东来,紫气漫天。
“崔文璟……”铁木尔低头看向虚弱的赵长河:“参与这种争斗,不是你家的利益。你们此来,是因为此人串联?”
崔文璟神色不太好看:“我要不来,儿子要死在这里了,天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走?”
远在更北之地,一位披头散发的僧侣正在向南疾驰。
那速度如神似佛,仿佛一脚踏出,便是百里风云。
但脚步又忽地生生止住:“厉施主缘何在此?”
一个肤如古铜的汉子愁眉苦脸地出现在面前:“我徒弟疯了,不肯离开,我们当师父的只好出来卖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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