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将正说话的三人打断了。那人只露了一个背影, 又转身出去了。宋琬只一眼, 便认出了是孟阶。她连忙起身, 和朱夫人、陈夫人道, “两位姐姐, 我先过去一会。”
“快去吧。”那人一晃就不见了, 两人都没有看清是谁,心下正是疑惑。她们见宋琬出去,便偷偷的趴到窗户上去瞧。
宋琬回内室取了一个小物件袖了, 又招了喜儿过来,嘱咐道,“你去厨房拿些瓜果点心来, 替我好好招待两位夫人。”
她说完才匆匆从后门那里出来了, 那里站着两个小丫鬟,一看见宋琬, 便道, “夫人, 少爷说在书房等您。”
宋琬点点头, 朝她们笑了笑, 下了台阶。书房的门虚掩着,宋琬推门进去, 就看见背手站在窗前的孟阶。
他穿着大红的状元袍,修长的身形将衣服衬的恰到好处。宋琬悄悄走过去, 从后面抱住孟阶。她的手刚探到前面, 就被一双大掌抓住了。
孟阶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他转身将宋琬抱到怀里,嗅取着她发间的淡淡清香。卸下面具,瞬间便有些慵懒的意味。
宋琬贴在孟阶的胸膛上,轻声问,“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府尹大人和侍郎大人谁陪着呢?”
“不用担心,族长和几位叔伯都在那里呢。”孟阶在门前下马时,只看到了宋琬一个身影,他心里记挂着,便找了个借口偷偷跑了出来。
孟阶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看上去有些疲惫。宋琬有些心疼,从他怀里抽离,小心的摸着他胸口那里问,“你去京城这些日子可按时上药了?”
孟阶点了点头,大掌又握住宋琬的小手,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几日不见,他分外想念这个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味,她又偷用他的胰子了。
宋琬又安静的让他揽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了抓孟阶的衣袖道,“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孟阶这才松开了她。宋琬从衣袖里拿了出来,是一个绣了回字纹的腰带,上面的针脚密密麻麻,看起来极是细腻,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孟阶蹙了蹙眉,说她,“也不怕累着自己了。”
宋琬拿着腰带仔细的在他身上比划,正好合身。她这才笑了笑道,“就这么一小块布,费不了多少功夫。”顿了一顿,又说,“这是送给你的奖励,恭贺夫君大人喜摘文魁。”
前几日孟阶去京城的时候,宋琬便想着给孟阶做一个腰带。老人都说,‘腰带是拴一辈子的人’,她觉着这个寓意甚好。
孟阶嘴角噙笑,他的目光落在宋琬微微凸出来的小腹上,大掌又覆上去,问道,“我不在的这几日,他可还老实?”
宋琬掩着唇笑道,“他还小呢,还不会调皮。”
“那便好。”孟阶点点头,又说,“我见你刚才在东次间和她们说笑,是你的朋友吗?”
“就咱们的街坊邻居,都是挺好说话的人。”孟阶这些日子都在忙会试和殿试的事情,没大出过门,旁边住着谁他还不知道呢。
“是该和他们认识认识,等回头抽个空闲时间,请过来吃顿饭。”这以后便是邻居了,说不定以后还有要帮忙的事情,打好关系总是不错的。
“好,那我来张罗。”宋琬点头。她一直以为孟阶性子冷漠,没想到他还会想到和别人打好关系,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便听洗墨在外面道,“公子,族长大人找您呢。”
刚刚在花厅,众人才发现孟阶不见了。洗墨以为孟阶去了茅房,他找了一遍,却是没人。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松竹堂,跑过来一看,孟阶果然在这里。
宋琬连忙将孟阶推了出去,“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孟阶点了点头,跟着洗墨下了台阶。宋琬见两人走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又小跑了几步,追上去和孟阶说,“寇怀回来了……”
“我知道。”在长安左门前,孟阶便看到了寇怀。他看宋琬刚才跑的急,又皱眉嘱咐道,“别再这样跑了,慢慢回去。”
宋琬应了,她站在原地,看着孟阶出了月亮门,才又回了东次间。朱夫人和陈夫人听到门帘的声响,连忙又坐端正了,眼里比刚才又多了一分羡慕。
等到傍晚,众人才都走了。宋琬吩咐尤信备了几份表礼,让来这里帮忙的几位孟家人带走了。孟审言推辞不要,宋琬便说,“族长,这里面就包了一些点心瓜果,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请您收下。”
孟审言这才接了。刘保善早就让小厮备了马车,将他们一一送走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孟家门口的红绉纱灯亮了起来,在茫茫夜色中显得尤为耀眼。
松竹堂的廊下摆着几盆开的正盛的蕙兰,有淡淡的幽香,小丫鬟们正抱着花盆往花房里搬。屋里已经燃了四五个烛台,很是亮堂。
忙了一天,脚也酸背也酸,突然放松下来,睡意便席卷而来。孟阶在花厅里用了晚膳,宋琬却还没有吃。明月和喜儿从厨房取了饭菜过来,就摆在食桌上。
宋琬歪在炕上,就不想再起来了。孟阶看着她眯着眼睛打瞌睡,便将她抱到下面的梅花凳上说,“吃了饭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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