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城的人都兴奋的看向西北的时候,因为距离原因,西北的人对于自己变成了成败关键这一事还不知道。
朝廷的公文急报还在路上,不过龙谷城里的气氛并非轻松自在。
官厅门外,刘奎被几个人扔出来,发出的喧哗引得街上的人都看过来。
“看什么看!”为首的兵丁喝道。
原本要聚起来的民众顿时忙低头散开了。
“把徐四根放出来!要不然没完!”刘奎喊道,一面伸手擦去鼻子上的血。
那几人冷冷看着他。
“滚。”他们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们驱赶逼走了范江林,如今又抓了徐四根,到底是怕什么?到底是徐茂修他们五人死的多不明不白,姜文元,你他娘的怕什么?”刘奎喊道。
听到这喊声,原本站在远处好奇的看着的民众顿时轰的一声散了,这种事可不敢围观,听到了不该听的,说了不该说的,官厅一个西贼奸细罪就能让人死在牢狱里。
而与此同时刘奎也被人一拳打在脸上。
“绑了他,以抗军令关起来。”为首的将官说道。
涌出来七八人冲刘奎围了去。
伴着马蹄急响,有一队人马从街上而来。
“干什么?”马上的人喝道。
大家抬头看去,忙垂手站好。
“周大人,此人醉酒官厅闹事,我等奉命将他抓起来。”为首的将官说道。
周凤祥没有说话,只是翻身下马。
“行了,带他去醒醒酒。”一旁的赵成说道,摆摆手。
几个兵丁应声是将刘奎扶起来。
那将官还想说什么周凤祥已经走过来了。
“让开。”亲随们喝道。
将官忙垂首让开了。
“副都使你把人抓起来是什么意思?”
官厅里,周凤祥神色沉沉的问道。
几案前坐着的姜文元神色淡然,以前听到这种称呼,他觉得很刺耳,但现在心里很平静,就好似秋后的知了叫不了几天了。
“徐四根他造谣生事,蛊惑军心,自然应该军法处置。”他说道,一面将面前的一个奏章扔过来。
周凤祥接过册子。
“他怎么造谣生事了?你别再造谣生事了,还不够麻烦啊。”他说道,一面打开册子看,顿时面色大变,带有恼意,“你这是什么?”
“朝廷要的急,我都尽快查好了。”姜文元笑道,一面冲周凤祥抬抬下巴,“毕竟这是针对我的弹劾,我自然要尽心一些。”
“尽心一些,就该回避。”周凤祥说道,将手中的册子扔回去,“这叫什么?怎么就查问了?怎么就诬陷了?”
“查问了徐四根,他不是事主吗?这难道不是查问吗?”姜文元说道,“他没有上阵,一切话都不是亲见,都是听人说的,这不是传谣诬陷吗?”
周凤祥被他气笑了。
“他没上阵,别人难道没有上阵吗?他不是亲见就是传谣,那亲见的人说难道也是传谣吗?”他说道。
姜文元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闻言伸手扶住几案淡淡一笑。
“好叫监察大人知道,本都使都问了。”他说道,一面又拿出一个册子,“所有的人,上上下下,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接到的探报,怎么安排的战术….”
他说道这里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在战术二字上加重语气。
周凤祥的面色微变。
“…对了,就差监察大人你了,本都使就不便询问了,大人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写自己的吧。”姜文元说道,将手中的册子递过来。
周凤祥迟疑一下伸手接过,姜文元却没有松手,二人一时僵持。
“大人要是信不过我,自己就亲自去问问,问问所有人,问的清清楚楚。”姜文元一字一顿说道。
周凤祥神情木然伸手夺过册子。
“多谢副都使大人提醒。”他亦是一字一顿说道。
看着周凤祥走出去,侯在偏厅的方仲和走进来,带着几分忐忑施礼。
“大人,下官可以回去了吗?”他问道。
“可以回去了。”姜文元说道。
“那,那周大人他,不会再问下官什么…”方仲和不安的说道,一面扭头看外边,那里周凤祥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不会问。”姜文元亦是看着外边冷冷一笑,“也不敢问。”
“是啊,大人,那有什么可问的,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方仲和忙陪笑说道,话没说完就见姜文元目光森森的看向他。
方仲和打个激灵没了声音。
“不光彩?你是说你弃城先逃的事吗?”姜文元冷冷说道。
方仲和噗通跪地上。
“滚出去,再有不思报国之心,军法难饶。”姜文元带着几分鄙夷厌恶说道。
方仲和重重的叩了三个头说声多谢大人忙低头疾步出去了。
“都是这方仲和惹出的祸事….”一旁的清客幕僚说道。
“这叫什么祸事?”姜文元打断他们,竖眉说道,“他没有遵命行事吗?他没有到达临关寨吗?他没有及时给后方信使报警吗?他没有带人以少不惧守城吗?”
有,都有。
清客们点头应是。
“那他惹了什么祸?就因为他没有战死就是罪过吗?”姜文元说道,一面站起身来,“守城战如此惨烈,死伤难免,就因为那几个人死了,他们就可以要挟生者吗?”
清客们再次点头应声不能不能。
“道理我们都知道,我们这些守边疆亲身临战的人都知道,可是京城的那些骑马簪花游街的文官老爷们却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战死了才是应该的。”有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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