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讯问室,他远远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大厅里的女人。丽质如初,发丝微有凌乱,给她添了几分憔悴。坐着的姿势稍有些别扭,是凸起的腹部导致的。
韩东疾步到她面前,责备:“不是让你回家么,怎么跑这来了。”
夏梦在他搀扶下起身:“担心你。”
“都说了没事。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人,做企业赚不赚钱次要,最主要就是稳稳当当,不屑那些不义之财。”
夏梦上下打量着,疑惑:“说清楚了。”
“差不多,总之应该没事……就算有事,跟我也没关系。”
“他们都问什么了?”
“税务。”
“你怎么答……”
“我当时确实不知道税务有何问题,还能怎么回答。就是实话实说,给提供了点线索。”
夏梦诧异:“你不知道,还是根本不想说。悦城的事,难不成还有人比你清楚。”
“我是感觉关新月任职法人期间,牵扯到的有税务问题……但不清楚具体情况,总不能乱说。还有,假账的事,早已跟刘氏协商摆平,没必要说。他们非要我说出个人名,我就把当时财务主管的名字告诉他们了。”
“主管?跟人家有何关系。韩东,我发现你绕来绕去,还是在护着她。如果犯罪的是别人,你也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
韩东定了定:“小梦,我知道你意思。可是,落井下石的事,我不想干。况且就算丢石头,总要考虑石头的大小。会把一个罪不至死的人,给砸死的。”
夏梦冷淡:“你是说我落井下石,卑鄙小人。”
“两回事。你看你,又纠结回来了。宝贝,时间还早,我陪你去郊外散散心。”
“没心情。”
夏梦甩脱男人伸来的手,疾步远离。
韩东跟在她身后,暂时也未说话。想一块上车,去副驾拉车门的时候才发现被从里反锁了。叩了叩窗,不及说话,车子就由慢而快,越来越远。
“小梦,小梦……”
韩东原地驻足,焦虑和烦躁齐齐涌上。他缓了会,终还是担心妻子,打了个车远远跟着。直至看到她回了家,才付账让司机离开。
他知道妻子为何生气,可是,旦凡牵扯到关新月,总说不清楚。
有过这么一段,毕竟不愿再提。
哪怕他放下了,她并不确定跟完全信任。有过裂痕的感情,往后再谈及这方面,总是烦恼。或许也只有时间,才能让夹在两人中间的这些事,彻底的淡去,抹去。
没马上回家往她火头上冲。韩东强迫着自己冷静,打了几个电话,着手为不久后悦城易主的事情做安排。
他手里悦城的股份如果按照实际价值来算,值不了几个钱。哪怕他自己就为此耗资数十亿元,实则真正准备卖的时候,能收回一半成本就不错了。
悦城数年间发展至今,最值钱的也就是雪场跟那条充满科幻感的步行街……其次才是悦城总部那些固定资产。
他也不打算坑古清河多少钱,事实上,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韩东无非是在上下的基础上,争取获得一个固定范围的上游。
当然,这一切都得等近期新闻尘埃落定后才可进行。
……
海城,普阳临时办公室。古清河闲暇之余,正自饶有兴致翻动着悦城近年来的账目。
除了那笔封存的财务资料之外,他还发现去年某个阶段,财务还存在着其它问题。不过,相较于企业而言,多半属于常见。
稍微有些失望不能以此将韩东这人给送进牢里,随后便也不再遗憾。
听张和裕的意思,也是让网开一面,大事化小。且即便是大张旗鼓,未必奈何得了关系网错综复杂的韩东。眼下最主要的,则是收购悦城。
还不错,至少看上去很有希望在短期内,完成他长期打算的事情。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他示意让进来后,施雅轻轻推开了门。
古清河稍稍奇怪:“你怎么来了?”
施雅勉强梳理着头绪:“关,关总给我打了电话。口气特别不好……”
“为何不录音。”
“关总谨慎,不可能在电话说一些太有价值的事。可是,能听出来,她不会饶了我。”
古清河不以为然:“你怕她。”
“我,我插手过悦城的账,有一段时间是这样。”
古清河嗤笑:“期间出过问题?还是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瞒着,只不过关总如果想祸水东引……就不会只有悦城的问题。她若出事,我肯定会受牵连。”
“所以你跟关新月,到底都做过什么?嘿,估计你不肯聊,那就不说这个。我目的只是悦城而已,看来你口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关总,想的有点多,做的也有点多。”
施雅低眼,强行克制住了莫名而来的恐惧。
她当时出主意查悦城账目,单纯是想卖古清河一个人情,也只是以为他为了对付韩东。没想到,事情发展起来,完全超出了想象,竟自完全转移到关新月身上。这让她急切认识到一个问题,关新月做过的很多事,她参与过。
早知如此,根本就不可能搬起石头往自己脚上砸。
“古,古总。您帮帮我。”
古清河云淡风轻:“既然立案,肯定要有个结果。至于关新月到底是罚款还是坐牢,看运气了。但是,我能答应你,只要悦城顺利归我,就不再干涉这些。”
施雅连声道谢,稍微松口气的同时,殷勤给他添了些水:“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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