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凝着陆明屿的身影,眼睛渐渐潮湿。
小时候,别人家都是妹妹跟在哥哥身后,只有陆明屿亦步亦趋跟在陆漾身后,小心翼翼呵护着。
因为他,她变得不可一世,心气高。也因为他,她学会为人处世之道,很多人称赞她没脾气,性格和善。
没有陆明屿,就不会有如今的陆漾。
演唱会结束,几人一起到餐厅,蛋糕一如既往有,陆漾过生日不喜欢太大排场,基本除了和家人一块吃饭,就是和叶瓷星他们一块吃饭。
服务员推着蛋糕上来,餐厅只有他们,陆漾站着蛋糕前,闭上眼几秒,嘴角抿起笑意,而后吹灭蜡烛。
江锦时好奇问:“姐姐,你许了什么愿望呀?”
陆漾扫过他们几个,细致的眉眼一扬:“希望你们安然无恙。”
“无漾,怎么会安然。”陆明屿旋即说,“我们要安然有漾!”
“……”
没办法,我过生日,你最大。
陆漾眼里盛着笑,萤亮的眼瞳仿佛淬了星光的银河:“好,那就祝你们安然有漾。”
演唱会结束时间本来就不早了,吃个饭,搞个小活动,不知不觉就过了零点。
赵言述负责把陆漾和江锦时送回家,陆明屿和江砚舟还乐在其中喝酒。
陆漾没阻止他们。陆明屿演唱会和新专辑忙完了,后面有时间好好休息,而江砚舟第一次放肆让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元旦前一天,他们两个醉得不省人事,中午才起来。
宁清芸和陆琛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陆明屿被邀请参加卫视的跨年晚会,他下午吃得匆忙,赶去排练。
跨年晚会很久之前他就在准备了,陆明屿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晚会、演唱会、筹备新专辑连轴转。
陆明屿的事业在蒸蒸日上,最高兴的莫过于陈诉了。
陆漾担心他的身体,平日经常给他熬些中药调养。
傍晚时分,她探班完,回去路途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
她站在路灯下,遥望那辆车,虽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里面是谁她很清楚。
当初的谈话仿佛还在昨日。
江席说:“陆漾,你骨子里的野性我很欣赏,那股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魄力和砚舟很像,但砚舟远远不及你。”
“你见到砚舟的第一反应不是仰慕,是不放在眼里。”
她所表现出来的没脾气,一切源于她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她睥睨一切,却不会瞧不起万物。
“有野性,没有野心。”
“善于玩弄人心,捕获信任,这方面,殷医生教导有方。”
对于前面,陆漾置若罔闻,提及外婆,她眉头一拧,很警觉问:“您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我们心中都有数。”
江砚舟需要的是一名能帮他的得力助手,而不是一个凌驾于他之上的人。
苏忆染是不二人选,因为苏家能助他,家世也相仿。
陆漾不会自卑,知晓江家和苏家的事情时,她没有什么反应,但她记得江砚舟在她睡得迷糊时,在她耳边许诺的声音:
“我爱你,陆漾,我想成为你手中的手术刀,让你成为运筹帷幄的掌控者。”
无人可战胜,无人敢垂涎。
情话,她听了很多,唯有这句话最触动她。
他是第一个完全了解她的人。
思至此,陆漾掏出手机,心情极好地编辑好信息,点击发送,没多久对方就回消息了。
ly:[江砚舟,新的一年,我负责你的平安,你负责继续幸福。]
Z:[陆漾,有你我才会幸福。]
Z:[我的幸福只能是你。]
我的幸福、我的快乐只会是你。
陆漾望向远处地平线的落日,橘黄色的天空占据了她的穹苍。
“幸福。”
她的视线往旁边挪动,看到了高楼显示屏放着陆明屿的视频,气息缓慢汇成长呵:“挺简单的。”
被爱,坦然接受;
爱上,从容去爱。
…
江砚舟没要求他们一块住,陆漾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住在一起不方便,他有脚有腿,能自己去找她。
陆明屿在参加跨年晚会,宁清芸有陆琛陪着,只有百草屋的殷华一个人。
江如姿忙着处理事情,江锦时黏陆漾,她要去和殷华跨年,他也去。
于是,本来只是一个人的归途,变成了三个人。
夜幕寂静,散着昏暗的光晕,影子淡淡。
附近有个小镇,每年跨年或者其余重大节日都会搞活动,五颜六色的灯,市井小巷的热闹与城市不同,这里没有车鸣声,没有酒杯碰撞的声音。
殷华带着江锦时出去逛,陆漾突然接到通知,要理材料,比较紧急,她便没有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客厅没有开灯,陆漾倒了杯水,打开灯。
灯亮的那刻,江砚舟的身影也出现在她视线里。
他一言不发立着,仿佛与黑暗融在一起,地上的影子极淡。
雨水从屋檐啪嗒啪嗒地砸下,陆漾握着水杯走向他,询问:“你怎么淋雨了?”
江砚舟回过头,雨水沿着他的鼻梁骨,突起的喉结,圆满滚下。
“你不是和外婆小时去玩了吗?”陆漾又问。
江砚舟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脸颊两侧的颔骨微不可查地涌动,喉结压抑滚动一下。
潮湿的空气里,对上他深沉的目光,陆漾的心脏莫名脱缰地狂跳了下。
他的眼神太不对劲了。
江砚舟问:“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可怜我?”
陆漾脑子七荤八素,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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