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师,要不要追?”唐强看着跑了没几步便摔倒,一骨碌滚下去的女修士,问道。
时落看着跌跌撞撞往山下跑的干瘦佝偻背影,说了句,“穷寇莫追。”
那被大松树扔到此地的二人对时落越发尊敬小心,中年男人问:“那我能不能走?”
“这是我第一次来山上,之前的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大师,你明察秋毫,肯定能看出来我是无辜的吧?”中年男人当真是能屈能伸,都不等旁人开口,自己保证,“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踏入山上一步,要是我再来,任凭大师处置,还有,我也会对山上,还有你们的事守口如瓶的。”
这二人忐忑地等着时落发落。
他们心里其实没底。
要是时落放一把火把他们烧个干净,在这山上肯定也无人知晓。
他们二人无亲无故的,恐怕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高瘦男人更直接,他指着躺在地上的二师兄,“大师,我知道他一个秘密。”
当时就是这老道找上他们的。
“至于这雷击木——”大树说:“我尚不知有何作用。”
“那秘密就是——”老道无声笑了一下,“那秘密就是我手里握有师父的魂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铜铃是师父原本要传给你的,凭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我讨好师父,讨好你,甚至讨好三师弟跟师妹,可是你们都把我当下人一样呼来喝去的,在师父传你掌门秘籍的那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师父真是自私啊,要不是他一心都是你,他也不会死的这么早!”
“待他消失后我才意识到他可能就是十大神树之一。”大树话里满是遗憾。
大树回想了一下,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前后被护住了两回。
大师兄掐住已经没了气息的师弟脖子,断断续续问了一句,“师,师父呢?”
“前辈,不可。”时落拒绝。
时落低头看他,“我为何要告诉你?”
“不对啊!”锤子忍不住插嘴,“刚才那老道不是说雷击木可以做什么掌心雷。”
“前辈说的可是山海经中的十大神树?”时落轻声问。
大师兄急切地打开香炉。
一根树藤再次卷着另一截也是通体乌黑的木头放在众人面前,“这才是他们求而不得的雷击木。”
他知道是大师兄不愿意教。
大松树应了一声,“是啊,一截松树根,那是许多年前了,我记不得多少年,应当是有上千年了吧?”
“这雷击木若落入他们手里,也是浪费。”大树越发看不上那些靠抢夺偷盗得到神器的修道者。
“那些修真者倒是想。”大树冷声说。
“因我修成了人形。”大树将这从未宣之于口的秘密告诉了所有人。
他离松树近,乌木跟雷击木就放在自己脚边,想到这可能是神木,他忙往后跳了一大步,而后被茂盛的草木绊倒,摔的四脚朝天。
不过等他们下了山,入了世,自然要将遭孽力反噬。
“两年后他是回来了。”二师兄又吐出一口血,方才时落伤他甚重,“不过回来时是身负重伤的,那时候你们三人都不在山上,他让我给你们传信,说有事要交代,要你们速回,我就知道他是打算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了,我怎么能等?”
受张嘉的影响,齐晓波偶尔也翻看修真小说。
齐晓波不好意思地笑。
人是活不过树的。
他的二师弟已经无法回他。
对于旁人的秘密,时落没兴趣。
在场只有屈浩满脸茫然,他决定这次回去就买《山海经》看,“前辈,你说这根树枝是神树枝啊?”
而他早已眼馋这铜铃许久。
“大师兄,你这么狡猾,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二师兄眼睛突然放光,看着比方才精神许多。
老道歪了歪头,看向不远处不知死活的这大师兄,冷冷地说:“你想知道刚才那人想跟他们说的秘密是什么吗?”
“那是你们的师父,他要是看不上我,为什么还要收我做徒弟,收下我却不教我如何修炼,每天只让我打扫,为你们做饭,还要种地,你们却只等着吃现成的,等着师父教你毕生所学,他给我希望,却又让我绝望,他该死!”
噗通——
如今他成了废人,这铜铃也只是一般铃铛。
师父不会传给他任何法器的。
这二人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却没少做坑蒙拐骗的事。
长剑刺中二师兄的心口。
他惨笑,自言自语,“你跟我们说你要雷击木是为了制造师父留下的那本秘籍中说的雷系法器。”
大师兄已经晕了过去,自然是没法子回他。
倒不是故意跟老道唱反调,她是真的觉得没必要告诉老道。
“不错。”大树卷起两根木头,“当年天降劫雷,共七七四十九道。”
被女修士称作二师兄的老道半死不活地躺着,似乎周围的一切已与他无干。
师父一直最看重他,他原本以为这铜铃必然是给他的,可师父来信说,铜铃要给二师弟。
两人没敢有片刻耽误,相互搀扶着,下山去了。
“我有意识以来,不曾见过神树。”同样作为树,松树对传说中的神树更是尊崇,“不过这根雷击木却不同于一般的雷击木。”
“既是神树,怎会轻易消失?”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师承何门?”老道行走世间几十年,他拜访过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门派,老道不知道哪个门派有这般能耐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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