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见这陈贽敬风声鹤唳的模样,想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十年怕井绳的心理是很难治愈的,了解状况,陈凯之便是笑了。
“本王再告诉你,接下来,我将审问出许多东西,最终无数的罪证,都将直指太皇太后。”
陈贽敬一听,脸色骤然变了,有些紧张起来,担忧的提醒陈凯之。
“若是如此,太皇太后必定要狗急跳墙,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陈凯之朝他摇摇头:“她既动了手,本王和她,就已是不死不休了,此番来诏狱,本就是为了审她的叛将,无论我做出任何选择,她也定会狗急跳墙。”
陈贽敬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再也没有说什么,这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了,若是陈凯之不反击,估计下场会和自己一样的。
陈凯之则朝他一笑:“之所以来见王叔,只是想提醒自己,若是败了,便是王叔这样的结局,只有如此,才能警告自己,万万不可重蹈覆辙,好了,时候不早,愿下一次,还有相见的一日。”
陈贽敬苦笑:“想来,是不会再见了。”
陈凯之并没有和他争论什么,而是匆匆出了囚室。
很快,陈凯之便坐在了诏狱的刑堂里,这里除了陈凯之点的几个亲信,其余人俱都支了开去。
陈凯之落座之后,便有人带着王世杰来。
烛火照亮四周,却依旧显得昏暗。
陈凯之目光一抬,便看向王世杰。
王世杰身上还穿着都督的军袍,除了身上沾染了一些风尘,却并没有受到什么折腾,只是他脸色极不好看。
陈凯之则坐在案后,上下打量他,一个都督,转眼成了阶下囚,想来,一个人是没有这么快适应自己的身份的。
因此王世杰面容里还透着丝丝傲气,对陈凯之完全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所以一旁的吴佥事低声道:“一般的情况,是先用刑,用过了刑,这位王都督方才知道,自己的处境,接下来,就好讯问了,就如军中一般,遇到了人犯,总是先打杀威棒一般。”
陈凯之却是笑了笑。
“不必了,用刑的时候多着呢,今日,本王只是先来和王都督打个照面的,王都督,你对锦衣卫,想来是略有耳闻吧,其实,锦衣卫也未必有这么可怕,许多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可是……”
陈凯之目光变得深邃,清隽的面容里透着几分冷意。
“可是换一句话来说,说它可怕,也有它可怕之处,你也知道,一个人,想要死,其实并不容易,可只要还活着,在这里,便有无数种办法,对你施虐,一种不成,可以试另一种,一直到锦衣卫能够从你的口里,得到想要的为止,你的身体发肤,既是受之父母恩惠,可对锦衣卫而言,也是一种武器,你的一个毛发,星点的皮肉,都可让你受无尽的痛苦,好吧,言归正传,密旨,是太皇太后何时给你的?”
王世杰在进入诏狱的这些时间里,显然也已权衡好了,他脸色蜡黄,却是依旧嘴硬。
“是罪臣自己伪造的。”
“意思是,这并非是太皇太后的密旨?”陈凯之含笑的看着他,他知道,王世杰定会这样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牵连太皇太后下来,对王世杰没有好处。
只有保全太皇太后,他才有机会活着出去,因此他是不会轻易改口的。
“对,并非太皇太后密旨,是罪臣胆大包天,罪臣自知,这是十恶不赦之罪,无话可说。”王世杰坚定如铁的说道。
面对他的态度,陈凯之便没有恼怒,而是轻轻点头。
“你既知道是十恶不赦之罪,那么,就一定知道,谋反,是要抄家灭族的,不只你死无葬身之地,便连你的族人和至亲,也一个都逃不掉。”
王世杰苦笑摇头:“知道,罪臣这是罪有应得。”
陈凯之却是笑了。
“可若是你揭发出来,便是有功,本王可以在陛下面前美言,总还可能保存你的族亲。”
“不必了。”王世杰摇头,目光里满是坚毅:“罪臣不想攀咬出什么,一切都是罪臣所为,罪臣万死。”
他很老实,认罪的很快,可是显然,他的招认,并不合陈凯之的心意。
陈凯之便不客气的道:“难道,王都督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想保全别人吗?”
王世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声苦叹:“这是事实。”
“好一个事实。”陈凯之没有耐心了,这人简直就是准备好了死,甚至不惜赔上一家性命,他目光一沉,震怒开口:“你一个都督,算什么东西,也敢谋反,若是没有人怂恿,这于你没有半分的好处,你却口口声声说是事实,你是真的小瞧了本王,你可知道,本王既然会来这里审你,自是因为诏狱之外,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莫非还以为,将来会有人来救你吧,真是痴心妄想,不知好歹!”
王世杰面无表情,只是道:“罪官至此,已做好了万死的准备,无论是车裂还是凌迟,都是罪有应得。”
他只一味老实认罪,并不推卸自己的责任,却决不牵扯别人。
陈凯之眼眸一闪,随即朝一旁的吴佥事道:“他的族人还有至亲,想来,已经不在陈留老家了。”
吴佥事一呆:“已经派人去陈留了,现在还没消息回来,殿下如何敢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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