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的眼眸露出如飞鹰一般凶猛的精光,一声大吼,神气十足,霸气无比。
只见身后的铁骑,俱都发出了怒吼,以至坐下的战马,开始变得骚动起来,似乎连它们,亦都通了灵性,开始焦躁的用蹄子刨地,发出振奋的嘶鸣。
巴图调转马头,此刻,在对面的城门也大开了,勇士营终于出现。
相较于铁勒飞骑而言,当对面的城门洞开,一队队的勇士营将士出现,这些身上并不着寸甲,却是一个个绷着脸,沉默着的人,显得颇为可笑。
巴图眼眸微微眯起,目中掠过凶光,嘲讽地看着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敌人。
而这时候,对面的勇士营已经开始列阵了,足足四排,没有火炮,可是火铳俱都在手。
这火铳已经经过了改进,至少比巴图当时收到探子回报的要有所不同。
与之不同的就是,在这火铳的长管铳口附近,安装了一枚刺刀,当然,他们很快开始卸下了刺刀,火铳口附近,似乎专门有一个精密的结构,固定住刺刀,同时,在拆卸时,似乎也很不费力,而他们则一个个熟稔的,将刺刀悬在了自己的腰间。
巴图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关于火铳的知识,火铳装填时,需要用火铳口装入,若是上头挂着刺刀,势必会影响装填火药的速度。
因此,巴图一见他们将这‘匕首’卸下,细细看去,这些人的腰上都清一色的束着腰带,而且是皮革制的大腰带,似乎在这腰带上有许多的倒钩,这‘匕首’随手便可固定在腰间,既保证伤不到自己,又保证了效率。
“没带来火炮,一来便卸下‘匕首’,这显然还是想要火铳射击了,单凭火铳设计,就可以击溃铁勒飞骑?”巴图嘲弄地喃喃道,竟不自觉的有些想笑,觉得陈凯之简直是异想天开了,就凭着火铳便想打败他的铁勒飞骑?
这怎么可能呢?
这必定是不可能的,或许等到铁勒飞骑靠近的时候,他们还得要花点时间将‘匕首’装载起来,拿着这火铳连着的‘匕首’来应对铁勒飞骑的冲击吧。
可在战场上,一点点的时间,已有可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巴图冷俊不禁,觉得这些人,实是可笑无比,简直是又笨又蠢。
因为更重要的是,他们乃是铁甲骑兵,即便铁甲不能完全低档火铳的伤害,却也足以让铁甲不至于致命。
当然,对方还带来了盾牌,这是一个个包了铁皮的木盾,背在身后,使那些背了木盾的人,更像是一只乌龟。
巴图觉得自己已经在心里将这些愚蠢的勇士营的战术摸透了,这样的打法,在这没有遮挡和防护的地方,对方寻常的汉人骑兵,或者是步卒固然有效,可面对人数是他们近一倍的铁勒飞骑,简直就是找死。
巴图此刻,缓缓地举起了他的狼牙棒,他冷冷眯着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犹如此刻,他又回到了草原,在那一望无垠的草原里,他带着自己的卫队,在猎兔子。
对面就是一群兔子!
轻而易举便可得手。
巴图满是不屑地挑了挑眉,此刻,他面目狰狞,随即发出了怒吼:“冲过去,杀死他们,杀死他们任何一个人,让他们的妻子每日以泪洗面,让他们的孩子永远没有自己的父亲,杀死他们所有人,告诉这些观望的汉人,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我们乃是上苍垂青的民族,上苍给予了我们骏马和刀剑,就是让我们杀死别人的父亲,征服他们的母亲,一个都不要留,就如同我们从前一样。”
吼声落下,狼牙棒已向前挥舞,这狼牙上的倒钩更加的刺眼,身后的铁勒飞骑,瞬间爆发出了雷鸣一般的怒吼,他们高喊着胡语,开始徐徐地控制着马速,预备向前冲刺,犹如一头头的饿狼,看准了自己的猎物,带着对血腥的希望,渐渐地开始张开了自己的獠牙。
轰隆隆……轰隆隆……
无数的马蹄踩在地上,大地似乎在微微的颤动,此刻,仿佛山洪倾泻,这些身披重甲的‘堡垒’,竟如脱兔一般窜出去。
在这瓮城之上,许多双眼睛看着,无数人爆发出了惊呼。
显然,俱都被这胡人的威势所震慑住了。
可在城楼,却早有精通胡语的鸿胪寺官员,连忙将方才巴图的话转译为了汉话,磕磕巴巴的道:“巴图王子说,要杀光勇士营的所有人,片甲不留,一个都不剩……”
他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太皇太后和慕太后。
太皇太后已是脸色冷峻,这个平时让人捉摸不透的老太太,现在却是露出了杀气腾腾的神色,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瞪着那马背上的巴图王子,任人都看得明白,此刻的她,已是暴怒了。
慕太后则是心里一呆,面容隐隐颤抖起来,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甚至指甲扎进了肉里,却是看不出半点痛疼的迹象,只有那双眼眸也是直勾勾地看着巴图王子,她的心里已经蔓延着深深的恨意。
是的。
她此刻特别的恨这个巴图王子,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他居然敢想杀陈凯之,想杀她的皇儿。
她又气又恨,却又是忧心不已,眼眸里已忍不住的隐隐泛起了泪雾,整个人轻轻颤抖了起来。
这巴图王子简直是可恨至极啊,为了隐忍,她甚至咬着自己的唇,此时,她嘴角却是微微一勾,竟是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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