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
法溪怔了一下,旋即慌忙摆手:“不可不可,这个法号贫僧担待不起!”
“凭啥担待不起?”
赵昊一胳膊肘拐住了法溪的脖子,直接把他拐到了寺庙外,站在山顶的石栏前,指着山下的炊烟:“看见了没,曾经的荒城在你手下变得多热闹!荒地百姓迁徙,大部分人都朝东去了,唯独你手下的三城百姓流连。此等功德,整个佛门又有几人达到?”
听到这一席话,法溪也沉默了。
遥望着晨曦下生机勃勃的城池,一股激荡的气在胸口回荡,荡来荡去,却让有种鼻酸的感觉。
是啊!
偌大的佛门,谁能做到?
回想起曾经在楚国魏国的寺庙时,自己整日为香火奔波,面对众生只晓得说些假大空的大道理,以为这样就能让人醍醐灌顶,从而脱离苦海。
实诚的事情,那是一点都没做。
如此这般,何日才能成佛?
却是这三年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的佛性无时无刻不在提升。
只是……
法溪摆手笑了笑:“区区小事,比起佛祖的割肉喂鹰,还是差得太多了!”
赵昊反问:“你亲眼见了?”
法溪噎了一下:“……没有。”
赵昊又问:“那你有没有见你们佛门中哪位高人,做过类似于割肉喂鹰的故事?也别这么激烈了,只要损害自己的根本利益,从而成全别人的案例,都算上去!”
法溪想了想,面色有些羞惭:“没有……”
灾年施粥倒是有。
但这些米粮,也都是信徒自己贡上来的。
法溪参与过施粥,也见过寺庙的粮仓,根本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赵昊一脸稀奇:“奇了怪了,佛祖这么高尚,都愿意割肉喂鹰,结果佛门中人全都是自私鬼。也不知道是你们佛门中人枉顾佛祖之意,还是佛祖在忽悠煞笔……”
法溪:“……”
他胸口有些堵得慌,看着山上的石阶,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清晨的炊烟散了,初春的寒气也被太阳驱散了不少。
俯瞰而下,石阶的末尾,出现了几个身影。
然后,又几个身影。
看样子,应该都是附近的百姓,上山祷告来了。
法溪看到这些,眼神之中不由泛起了一丝暖意。
赵昊咧了咧嘴:“你上班吧,我去后院呆一会儿!”
“嗯?”
法溪有些疑惑,不由问道:“如今百姓安康,施主不想看看自己的臣民么?”
赵昊笑着摆手:“荒国子民万万,每一个都能安居乐业,若是我每个都要看,还不得累死?这是你的地盘,我就不喧宾夺主了!”
说完,就径直朝后院走去。
不多时,第一批百姓上来了。
“法溪师傅今天这么早啊!”
看到法溪,一个大娘就笑着迎了过来,从篮子里取出香火,把剩下的瓜果连着篮子一起递了过去:“这些都是家里刚摘的,特意带来给您尝尝。”
说着,又扯了扯一旁小孩的胳膊:“你这孩子,在家里整天吵着要见法溪大师,怎么来了一句话也不说?”
法溪低下头,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正怯生生地看着它。
这是大娘的儿子。
两年前痢疾很严重,差点死掉,被自己救了过来。
相隔两年,都这么壮实了,连山都能爬上来。
小孩子有些紧张,不过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从自己娘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朝法溪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又飞快躲了回去。
法溪摊开手一看,是一颗佛珠。
木质很普通,但看小孩手指红彤彤的,应该是他亲自磨出来的。
法溪有些眼眶发热,笑着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多谢小施主!”
“该我们谢谢您才对!”
大娘笑得合不拢嘴,确定法溪把篮子收起来以后,才扯着自家不善言辞的丈夫和孩子,拜佛去了。
法溪朝后院望了一眼。
又看向佛龛,上面空空荡荡的。
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从今日开始,贫僧改法号为法海,修众生佛!”
话音刚落,后院窜出了一道温润的光。
法海认得出来,这道光来自于山河印。
玉光沁入他的躯体。
很快,他就感应到官运加持。
三城之地累积三年的香火,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融于他的身体。
霎时间,佛光大作。
法海通体佛光氤氲,躯体犹如金铸。
他却不喜不悲,双手合十,望向小西天的方位。
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躬身拜去。
一上午的劳累过后。
他回到了后院,寻了半天,却不见赵昊的身影。
但在自己的卧房中,却有一株佛光内敛的树木。
菩提树!
桌上留着一张纸条:菩提树只赠真佛,一个月内务必冲到神通境,带着大乘佛法,干碎那些假慈假悲男盗女娼的假秃驴!
……
建安城。
作为荒国的新都,如今的建安已经是真正的雄城。
精锐军队一百五十万,打散重编,换上新装备,练兵半个月后,如今已经是气势如虹。
在确定自己亲人能在后方吃饱穿暖之后,没有人知道胆怯怎么写。
皇宫之中。
姜芷羽抱着一块火红色的暖玉,倚在赵昊的怀里,只觉紧绷许久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
人前,她是不容置疑的女帝。
但其实她也希望每件事情都有相公替她拿主意。
只可惜,赵昊有别的事要忙。
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有些委屈,从赵昊怀里挣脱出来:“我说小先生当初教治国之道的时候怎么那么卖力,原来早就料想到有今天,把政务撂给我,自己伴着桃梨过得倒是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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