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抗过旨,当初皇帝让北地官兵回防,成国公拒绝了。
但这其实也不算抗旨,可以说是出自战场形势度量,也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而且后来成国公还是遵从皇命从北地回到京城。
先帝曾经说过成国公是个忠勇刚毅之人,这一个忠字排在最前面,他杀敌报国英勇无敌,是民众们眼里的大英雄,大忠臣。
“他们告我什么罪?”成国公问道。
“谋逆。”将官肃穆说道。
朱瓒哈哈笑了,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话。
“谋逆。”他说道,“谋逆!”
他没有说别的话,只是重复这两个字,成国公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将官,他的神情温和,连一丝愤怒都没有。
但将官却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有证据吗?”成国公温声问道。
将官视线有些飘忽。
“大概有吧。”他说道。
朱瓒催马上前一步。
“大概有?”他竖眉喝道,“你们知道你们在对谁说这三个字吗?”
他伸手扯开衣袍,将结实的上身展露,指着前后遍布的刀箭伤疤。
“我们浴血奋战十几年,落下这一身伤,大概有,就这三个轻飘飘的字,就要拿我们问罪?你们怎么说得出口?”
将官面色还保持这冷肃,只是自己也感觉火辣辣的,视线不忍看向朱瓒。
“所以。”他的语气也缓了几分,“陛下才要国公爷你们回京,查证清楚也好给你们一个清白。”
朱瓒冷笑要说什么,成国公喊了他一声。
“好了瓒儿不要说了。”他说道。
朱瓒带着几分焦急转身。
“爹。”他喊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
成国公笑了笑。
“当然不。”他说道。
当然...不?
将官愣了下,他是不是听错了?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成国公从车厢里抽出一把长刀。
这刀他很熟悉,就如同天下人对成国公熟悉一般,那是成国公随身不离,斩杀无数金人的长刀。
“这把刀不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成国公说道,忽的将刀头掉转,握住了刀头,将刀柄向外,神情温和的看向将官。
将官的脸色僵硬渐渐发白。
“国公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结结巴巴说道。
“意思是,我不回去,我要走了。”成国公说道,对他温和一笑,话音落刀柄就拍在了前面的马臀上。
马儿一声嘶鸣,而车夫也将手中的长鞭一扔,站起来握紧了缰绳。
“驾。”他喝道。
马儿如同离弦的箭向前奔去。
将官浑身发冷。
“抓住他!”他喊道,拔出腰刀,当先向成国公的车马奔去。
砰的一声,朱瓒手中的刀将他的刀撞飞。
巨大的冲击让将官直接从马背上跌滚下来。
四面响起了杂乱的呼喝声,近百的兵丁们已经围向成国公的马车。
长枪如林向成国公刺去。
成国公依旧神情平静的坐在车前,将手中的刀柄挥动。
一片嚓啷声,近前的长枪被扫落,马上的兵丁被带的滚落。
枪落刀柄便收回,半点没有碰触到他们的身子。
用刀柄相对,只敲落他们的兵器,力度点到即止,半点不伤这些兵丁的性命。
滚落在地上的将官神情都要哭了。
国公爷,您既然要抗命,您就狠一点,何必让他们这般为难。
兵丁们显然也是这般想法,甚至比将官还更甚。
对于他们来说,成国公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崇敬爱戴膜拜,无奈命令难为前来追缉,此时又看到成国公以刀柄相对,不伤他们性命,心理瞬时崩坍。
击落的兵丁尚在地上,其后的兵丁们哗啦啦的退开,手中的长枪垂下。
朱瓒一马当先,成国公的马车疾驰向前,冲出了兵丁们的围攻。
“娘的,你们在干什么!”一直躲在后边大理寺跟随来的官员回过神,在马上愤怒的喊道,“不能让钦犯跑了!”
他催马上前,看着疾驰向前的一辆车一匹马。
成国公轻车简从,低调出京,只一家三口,除了一个车夫,没有其他随从。
这都是事先查清楚的,所以他才调集了百人,这些人手足够将这一家三口押解回来。
没想到成国公竟然敢抗旨。
既然抗旨...
官员的眼眯起来,闪着寒光。
“弓弩手。”他喝道,“成国公畏罪潜逃,格杀勿论。”
将官兵丁们吓了一跳,呆呆未动。
“你们也要抗旨吗?”官员怒声喝道,冷冷看着这些兵丁,“别忘了你们是大周官兵,你们到底听命与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将官一咬牙抬手。
“弓弩手。”他喝道。
兵丁们齐齐的将弓弩取出对准了前方奔驰的车马。
“放箭。”将官喊道,同时闭上眼不忍看。
嗡嗡的破空响起,羽箭如雨般飞向成国公的车马。
马儿嘶鸣,朱瓒身下的马中箭跌倒,但朱瓒却没有随之而倒下,已经跃身到了马车上。
拉车的马也中箭倒下,但马车并没有翻滚散裂。
那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马车眨眼间车板如翼般展开,叮叮不断响起,那是羽箭落在其上然后跌落的声音。
这边的官员将官神情惊讶,这马车竟然是板甲做的!
这成国公果然不是真的乖巧的卸职回乡,不做贼不心虚,为什么用板甲做马车,他防备什么!
官员旋即愤怒。
有板甲阻挡弓弩又如何,没了车马,你们一家三口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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