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照在琉璃厂大街的石板路上,一辆人力三轮跑的欢,两侧都是复古的青砖小楼,再往巷子里钻,那就是古朴的四合院,这里每一户门前都挂着“宝翠堂”“崇文府”这类黑底金字的老字号招牌。
“大清朝的时候,这里是赶考举人们住的地方,最多的就是纸墨店,‘戴月轩’的狼毫笔,‘李福寿’的画笔,‘清秘阁’的南纸还有‘一得阁’的墨,那都是百年老字号,古玩的店也多,‘汲古阁’听说过吗,这条街上全是宝贝!”
人力三轮车大叔穿着素白色的大褂,脖子上挂了一条湿毛巾,一边哼唧哼唧地蹬车,一边神采飞扬地喷射唾沫星子。
“所以你是要推荐我去购买这些东西,我知道,这都是忽悠傻帽老外的套路。”恺撒坐在车上悠闲悠闲地说。
“哎呦,爷您可真是聪明,听您的口音,莫非您定居在苏南地区?”
“可能吧,我的中文老师可能来自苏南。”恺撒想了想。
人力三轮车过了华夏书画社雕花填漆的大牌楼,在一条羊肠胡同下停车,三轮车上的大树下车,扬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到勒爷,您下车走好!”
恺撒下车之后,大叔笑着提醒道:“爷,这种小铺子里的货可一般不真,而且不能刷卡,您身上的那些银行卡更是一点用都没有,什么city bank还有American Express。”
“英文说的挺溜,德州人?”
大叔嘿嘿一笑,两个逗闷子溜了一路。
恺撒今天的装扮像是个中国女婿,上身青色的中式大衫,挽着一寸宽的白袖,下身黑色的休闲裤,脚下是一双老北京“条便”,一头灿烂的金发,还有那双能放电的湛蓝眼睛。
他往那一站,门口的老板们就跃跃欲试地开始招呼着邀请老外进店“挨宰”。
不过恺撒此行的目的不是来这里买东西的,路明非他们的想的不一样,恺撒的小组同样在寻找龙王的线索,恺撒可不想把这个大好的机会让给楚子航。
他腕袖儿一挥,打出一扇“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扇子,漫步走进了那条阳光都进去不去的幽深小巷。
若说北京的文化特点,那深巷可绝对是要体验的特色,外面看起来很不起眼,走进去之后会向迷宫一样曲折。
踏过陈年老旧的青石板,石板上的凹凸不平却又打磨的无比光滑,巷子越走越窄,绕了十七八个弯儿,恺撒终于是来到了巷子的尽头。
“凤隆堂”的招牌有点破旧,挂在小铺的门楣上,门口挂着的宝蓝色的棉布帘子,恺撒笑了笑,什么古玩铺子会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虽说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话,但是古玩它没香味儿,人家还能和酒一样顺着味儿摸过来吗?
恺撒掀开棉布帘子,门上的铜铃响了响,却没人过来招呼,柜台上也是空荡荡的,店铺的门窗都是古朴的,用纸糊成的窗户,阳光照进来,空气中蒙着无数的灰尘,屋内摆着大大小小的木箱,有些已经上了年头,墙上还挂着大红色的凤冠霞帔和百鸟朝凤的嫁衣。
恺撒慢慢地转悠,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他驻足在大红色的嫁衣前欣赏,嫁衣的材料是上等的湖绸,精美的丝边,贴着凤凰花纹的金箔,镶嵌珍珠和琉璃薄片。
它被展开在墙上,还有人用笔墨给它勾勒了一副新娘的面庞,恺撒不由地赞赏老板的创意,可真是画龙点睛之笔,那张面孔,就像是一个眼睛妩媚的女孩扭头冲你微笑。
“清朝旗人的喜服,是正统的气泡,那时候的旗袍是宽下摆,裙摆到地,里面穿裤,可不是现在露胳膊露肩膀的那种。”身后的人从内门的珠帘中踱步出来。
“林风隆先生?”
“恺撒·加图索先生,久仰大名!”老板笑呵呵的,恺撒不曾回头,笑着哼了哼,“我们未曾见过,也未曾相识,何来久仰之名之说,先生无辜造次,是不是有点捧过头了?”
恺撒转身,可下一秒,让他之前保持的绅士态度瞬间消散,这个操着一腔京都口音的男人居然是个金色卷发的欧洲人,消瘦的面颊还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
老板穿着一件竹布衬衫,手里还盘着一对铁蛋儿,另外一只手拿着塑料袋,里面装的是晚上吃的面条,还未煮熟的那种。
“猎人里的怪物。”恺撒不可思议地望着林风隆,也就是之前恺撒在猎人网站上注意到的那个发消息的情报贩子。
“恺撒先生也做过猎人,知道这一道行,水可深着呢。”
“还行,在这一行混的,多少是骗子,多少是货真价实有实力的人,鱼龙混杂很正常。”恺撒轻轻地挥动手里的纸扇,那墨意淋漓的几个大字正对林风隆。
“来点地道的茶水喝一下?”林风隆走到一盏紫砂壶边,恺撒却推辞地摇头,“不了,早上喝了一碗豆汁,给我喝喷了。”
恺撒从来都没想到那种味道居然和泔水一样,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行吧,反正也是几分钟的事情,简单地交代一下事情,也就基本差不多了。”林风隆虽然是个外国人,但有着北京爷们的爽快劲。
“那个...你为什么是...中国人的名字,却长着一副雅利安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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