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倒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可是待那波人来到跟前时,众人皆是一愣,只见来的正是那一个个拿着锄头的百姓。
“你们不能伤害折家军。”
“折将军都是为了俺们,你们要抓就抓俺们吧。”
“俺们一定不会让你伤害折将军的。”
......
那些百姓挡在折家军前面,举着锄头,好像要与种师道、李奇等人同归于尽一般。
种师道愣了片刻,随即下马来,朝着四方拱手道:“乡亲们,在下种师道,奉命来此捉拿叛贼,惊扰之处,种师道在此先向各位说声抱歉。”
那些县民一听来人是种师道,不禁呆若木鸡,片刻过后,他们齐齐跪下。
种师道忙道:“乡亲们,快快请起。”
一人道:“种公威名,如雷灌耳,俺绝不敢与种公动手,可是,还请种公放折将军一马,他也只是想为草民们要回粮食来,如今俺们也不要粮食了,只希望种公大人大量,放了折将军。”
“求求你了,种公。”
“求你了。”
......
种师道面对百姓们的苦苦哀求,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但兀自没有改变主意,道:“乡亲们,请听种某一言。折彦质犯下如此大罪,非种某能够做主的,种某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乡亲们能够了解种某。”言罢,他又朝着折彦质沉声道:“你若不想你身上的加重罪孽,就快叫他们让开,而后犯下武器投降。”
折彦质眼眶早就红了,闭了闭眼,点头道:“种伯父有命,侄儿自当遵从。”
言罢,他起身朝着自己的士兵道:“弟兄们,全部放下武器。”
折家军的士兵们转头呆呆的望着折彦质。
“军令如山。”
哗啦哗啦!
那些士兵纷纷底下头,将武器全部扔在了地上。
折彦质又朝着百姓们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婶大娘,你们让开吧。我折彦质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何惧之有。相信朝廷也一定了解我的苦衷,你们就莫担心了,你们这样做,只会让我陷入两难境地。而且,你们放心,我折彦质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一定会帮你们把粮食要回来的。”
“折将军---。”
折彦质忽然朝着百姓们跪下,道:“还请你们让开。”
那些百姓见罢,纷纷掩面哭泣,让开一条道路来。
“吓死我了。”
李奇等人赶紧去到种师道那边,“种公,幸亏你来了,要是晚来一步,恐怕就---呜呜呜,来,抱抱。”
种师道隐蔽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小子把事情闹这么大,若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定不饶你。”
“种公,你别吓我好不。”
“老夫可是认真的。”
......
“呸!狗官。”
“狗官,要是折将军有何不测,俺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狗官。”
......
人群中突然响起阵阵咒骂声。
岳飞和一干禁军都惭愧的低下头来。唯独李奇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发号施令道:“来人啊,给我把折彦质拿下。”
种师道微微瞥了他一眼,道:“你就两千人,拿的住么?”
日。欺负我人少啊!李奇讪讪道:“骚类,骚类,还请种公下令。”
种师道无奈的摇摇头,朝着折彦质道:“贤侄,你就跟老夫去京城一趟吧,听后皇上发落。”
“侄儿遵命。”
种师道一挥手,种家军立刻上前擒获折家军。而后大军又立刻朝着京城前去,那些百姓似乎不忍折彦质你去,一路跟随,直到到了麟游县边界,折彦质再度下跪,他们才依依不舍站在原地目送折彦质的离开。
大军日夜兼程,行至两日,来到了河中府,在安营扎寨,准备在此休息一晚。
四更天时分,李奇兀自没有入睡,在房间踱来踱去,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马桥的声音,“步帅,酒鬼回来了。”
李奇大喜,忙打开门。
酒鬼喘着气道:“你们那这么快,快跑死我了。”
李奇啧了一声,道:“事情到底怎么样?”
酒鬼点点头道:“步帅,你还真是神机妙算啊!一切都如你所料一般。”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布条来,道:“这是昨夜潜伏在麟游县的神射手们从信鸽上取下来的。还有,他们已经出发了,是往兰州方向去的,不过走的是山路。”
“有多少人?”
“差不多有一千人。”
“这么多人?该死的,险些就酿成了大祸啊。”李奇冷笑一声,忽然又道:“对了,可有田七他们的下落?”
那酒鬼道:“哦,他们都被关在一个山洞里面,那些人倒未直接伤害他们,或许是想饿死他们,我怕他们会回来,所以就没有救他们,反正就一日功夫,他们也饿不死。”
“你做的很对。”
李奇点点头,道:“走吧,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
......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在凤翔府西北边,有着一条名叫达溪河的河流,今夜,达溪河突然迎来一波不速之客,约莫千人,虽是步行,但动作极其迅速。
只听一人不住的说着一些古怪的语言,但是非常急促,似乎在催着队伍快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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