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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开始之前,当赵俊臣乘着轿子来到午门外的时候,许多官员看向赵俊臣的眼神都带上了明显的敬畏情绪,态度也愈加恭敬了许多。
很显然,他们皆是听说了赵俊臣昨天出手惩治郭汤的事情,赵俊臣的树威达到了效果。
有趣的是,就连许多“赵党”官员们看向赵俊臣的目光也同样多了一些敬畏。
要知道,在整治郭汤的事情上,赵俊臣基本没有自己动手,只是在幕后遥控指挥而已,具体的事情全都是“赵党”官员们负责操办,但即使如此,见到郭汤的下场之后,“赵党”官员们也同样被吓着了。
赵俊臣没有亲自出手,就已经将郭汤惩治的这么惨,那若是赵俊臣亲自出手了呢?
郭汤好歹是当朝少傅,也算是地位尊贵,但他在赵俊臣面前却依然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那换成其他人呢?
如果说,赵俊臣从前留给百官们的印象只是“投靠此人能收获许多好处”的话,那么如今因为郭汤的事情,赵俊臣留给百官们的印象则变成了“投靠此人能收获许多好处,得罪此人则会死得很惨”。
既能让人一步登天,也能让人堕入地狱,所谓“翻手风云覆手雨”大约也就是如此了。
先是广施恩惠,再是杀鸡儆猴,也直到这一天,赵俊臣终于在庙堂里树立了与自己权势相匹配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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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俊臣迈步下了轿子之后,几位“赵党”核心官员就快步迎到了赵俊臣身前,皆是神情凝重。
匆匆向赵俊臣行礼问安之后,霍正源的表情严肃,低声向赵俊臣禀报道:“赵大人,事情有些不妙,太子朱和堉已经打算站出来为郭汤撑腰了,顺天府那边因为太子的插手,阻力变得很大,下官已经不能随意审讯郭敏以及‘四通船行’众人了。”
詹善常也是表情有些焦急,说道:“国子监那边也出了问题,因为太子施加了压力,国子监的几位官员已经打算要收回他们对郭鸣台的惩处了。”
接着,陈东祥也是皱眉道:“还有,都察院内那几位御史见到太子的态度之后,也纷纷有些退缩,似乎是不打算在今天早朝上弹劾郭汤了。”
朱和堉毕竟是太子储君、未来的皇帝,出手后的效果可谓是非同凡响,赵俊臣惩治郭汤的几个计划皆是遇到了或大或小的阻碍。
而“赵党”众人见到朱和堉为郭汤撑腰之后,也纷纷是感到了压力。
“若是太子早点懂得这般利用自己的权势影响,恐怕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听到“赵党”众人的禀告之后,赵俊臣心中暗暗感慨着。
与此同时,赵俊臣的表情依然从容,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昨天傍晚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事情没那么严重,各位大人也不必着急。”
詹善常连忙问道:“哦?赵大人您心中可有什么对策?”
“对策?”赵俊臣语气平静的反问道:“还需要什么对策?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从前总是太子与清流们想要调查咱们,被咱们暗中阻挠之后,他们就会把事情闹大,经常会让咱们下不来台。如今风水轮流转,咱们想要查郭汤,却又被太子横加阻挠,那么咱们自然也要把事情闹大!有些时候,清流们的手段也是可以学一学的!事情闹大之后,我倒要看看太子与清流们如何下台!”
说到这里,赵俊臣的语气变得严肃,转头向霍正源说道:“霍大人,你乃是顺天府尹,京城内所有事情都受你的管辖,如今‘四通商行’偷漏税银、欺行霸市、贿赂官员的事情正是你的职权范围之内,若是有人阻挠你依法行政,那你又岂能坐视不理?自然是要禀报陛下,让陛下为你做主!”
然后,赵俊臣又向詹善常与陈东祥说道:“国子监若是敢收回他们对郭鸣台的惩处,那他们就是枉法徇私!御史们若是遇到了事情却又置若罔闻,那他们就是尸位素餐!詹大人与陈大人身为朝廷同僚,就应该提前警告他们一二,向他们说明白这种做法的坏处,也让他们将事情的利弊仔细考虑清楚!”
然后,赵俊臣用一种义正言辞的语气说道:“众位,朝廷法纪必须要执行,世间公理必须要维护,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郭汤及其族人的种种罪行,就应该大胆的揭露、严正的审判,不需要有任何顾忌,更不能因为某些人施加压力就临阵退缩,否则朝廷养我们又有何用?”
听到赵俊臣的这些话之后,所有“赵党”官员皆是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赵俊臣的这些话,听起来太像是清流们平日里的言论了。
不过,“赵党”众人皆是心思玲珑之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并且,他们也想明白了赵俊臣这番言语中的深层含义——这次的事情,是他们打击清流声誉的大好机会。
确定了基调之后,“赵党”众人皆是再次兴奋了起来,向赵俊臣行礼示意之后,就纷纷散开,各自前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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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午门上响起了钟声。
点卯之后,赵俊臣与百官列队进入了皇极殿,然后则是德庆皇帝驾临,今天的早朝终于是开始了。
按理说,今天早朝上的重点,原本应该是“京察”的事情,但朝议刚刚开始之后,“太子党”与“赵党”就因为郭汤的事情打起了擂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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