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咱们接下来的重点,却不是这个!”
听到赵俊臣的这一句话,许庆彦不由一愣,接着却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那蒙古部落总是入秋后才南下劫掠,这件事对少爷而言当然算不上是燃眉之急,咱们如今的重点,应该还是与黄有容那个老家伙在朝堂上的争斗了。”
赵俊臣却摇了摇头,说道:“与黄有容黄阁老之间的党争,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更何况如今已是咱们的必胜之局,算不上是咱们接下来的重点。”
许庆彦问道:“那是针对太子的计划?”
赵俊臣又是摇头,说道:“如今咱们针对太子的计划虽然不少,但不过是在动摇太子的根基而已,虽然重要,却也不是如今的重点之事。”
“那是……陛下即将到来的南巡?这件事确实油水不少!”许庆彦继续猜测,并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为自己的猜测而信服不已,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比捞钱更重要的事情了。
赵俊臣依然摇头,但这次却没有解释,只是向许庆彦吩咐道:“如今咱们开办的‘悦容坊’,历经数月之后,已经开遍了大江南北,想来也培养了不少有能力、有口才、善于察言观色的掌柜吧?你回去之后挑几个最为出色且忠心可靠的来见我,我有事要吩咐他们去办。”
顿了顿后,赵俊臣又补充道:“这件事做的隐蔽一些,切莫大张旗鼓,更不要引人注意,切记!”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许庆彦心中的疑惑,赵俊臣放下了轿帘,靠在轿子里闭目养神了。
另一边,对于赵俊臣这没头没尾的命令,许庆彦确实心中疑惑,但见赵俊臣不愿意多谈,也就不敢继续追问,只是吩咐一旁的轿夫抬轿,然后跟着轿子向赵俊臣府邸的方向走去。
只是,虽然不敢追问,但许庆彦还是忍不住会去想——只不过是为了寻找几个“悦容坊”的掌柜罢了,赵俊臣为何会吩咐的如此慎重?
赵俊臣似乎又有了新计划,那么这个新计划又会是什么?竟然受到赵俊臣如此的重视?甚至这种重视程度还超过了与阁老黄有容的党争、对太子朱和堉的陷害、以及德庆皇帝即将而来的南巡?
…………
俗话说,危机往往与机遇并存。
如今,大明朝军备的糜烂现状,对赵俊臣而言正是如此!
当然,危机是整个大明天下的危机,而机遇则是赵俊臣一个人的机遇!
事实上,在三边总督梁辅臣的幕僚许文清向他介绍了西北诸军镇的糜烂现状后,赵俊臣心中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既然军镇里的军官们是如此的胆大包天,在有北方蒙古诸部落的威胁下,可以为了一己之利,不惜削弱边防、荒废军备、甚至鼓动军户逃亡!竟是完全都没有想过一旦蒙古破关,他们会迎来何等的悲惨下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赵俊臣在给了他们更多的好处后,这些人就可以摒弃对德庆皇帝的忠心,转而向赵俊臣效忠?
赵俊臣并不打算收买太多的军镇军官——虽然赵俊臣如今完全称得上是“富可敌国”,但依然没有收买大明朝所有军队的实力——然而只要收买一些京城周围的军镇军官,在必要时候,赵俊臣就有了反败为胜、背水一战的底牌!
所以,这件事对赵俊臣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比他与黄有容之间的党争更重要!比陷害太子朱和堉更重要,比德庆皇帝接下来的南巡更重要!
…………
而赵俊臣的新计划,其实很简单。
从“悦容坊”里挑选一些有能力且信得过的掌柜,然后撇清与这些掌柜的关系后,暗中操控他们另组一家新商行,而这家新商行则只是与京城周围各大军镇的军官们做生意!
然后,新成立的商行通过倒卖军镇里的军械物资、与军镇合伙走私盐铁这类的不法生意,使军镇军官们获得更多的好处与利益!
而在他们在欲罢不能的同时,赵俊臣通过新成立的商行,也可以掌握这些军镇军官们的许多罪证把柄!——足以让他们抄家问斩的罪证把柄!
到了那个时候,威逼利诱双管齐下,未必不能让这些军官们转变立场,从而摒弃德庆皇帝,投向赵俊臣的怀抱!
德庆皇帝的皇权之所以不可动摇,赵俊臣之所以不敢反抗德庆皇帝丝毫,根本原因不正是因为德庆皇帝牢牢把控着大明军权吗?!
而德庆皇帝手中的军权一旦让赵俊臣渗透,那么将来德庆皇帝还如何拿捏赵俊臣?!
“利益!利益才是一切!军官们对德庆皇帝忠心耿耿,只是因为利益!那么日后他们背叛德庆皇帝,也只会因为更多的利益!”
坐在轿子之中,赵俊臣闭目养神之间,将自己心中的计划细细完善后,终于缓缓睁开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轻声喃喃自语道!
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压在赵俊臣心头的大石,似乎在这一刻也因为这般计划而轻松了不少!
“不过……”赵俊臣又皱起了眉头:“又一个新计划,我接下来的各种计划,实在太多了一点!日后需要耗费的心神,恐怕也会更多了!”
说话间,赵俊臣抬起双手轻按太阳穴,为自己有些疲惫的大脑缓解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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