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一个凄冷的宫室内,邢婆子正在跟端坐在方桌旁的文贵妃禀报着自己此趟玉芙宫之行的结果。
而宫室内的摆设, 看着寒酸而又破旧, 只有一张床榻,一个方桌, 一张案几, 孤零零的摆在各自的位置。
至于床榻上的被褥,灰扑扑的裹成一大团, 带着不甚干净的模样,唯一的好处, 那就是看着还算厚实, 应该可以遮挡冬天的寒冷。
此时,文贵妃全神贯注的倾听着邢婆子的回禀, 只是每听到邢婆子说一句话, 她的脸色就会难看一分。
邢婆子也是一边说话,一边暗暗的注视着文贵妃的脸色。
此次冒着风险去玉芙宫求助曦贵嫔,是文贵妃计划了许久的事,也是她寄予着最大希望的一件事, 只是没想到曦贵嫔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连考虑一下都不曾。
“曦贵嫔是这么回复你的?”文贵妃的话里带着几分不甘心,“你难道没有将本宫教你的话, 一字一句的跟曦贵嫔说清楚吗?”
她以前在后宫的势力, 还是很厉害的, 虽然现在已经被贬为庶人, 打入冷宫, 可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暗处的势力还是有些的。
曦贵嫔怎么可能不把她当一回事。
邢婆子一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怎么可能呢,贵妃娘娘,老奴可是把您的话,一丝不拉的说给曦贵嫔听了,老奴可真没有说瞎话,曦贵嫔就是这么回话的,老奴那是磨破了嘴皮子,曦贵嫔面上也丝毫没有松口。”
说完,她欲言又止道:“还说您,说您……”
最终她后面的话也没说出口,而是给文贵妃留下了无限遐想。
文贵妃脸色难看,“说本宫什么?”
邢婆子道:“还说贵妃娘娘您找错人了,这种事,您应该找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再不济也要找贤妃娘娘和孟淑仪,说她们这些人说的话,可比她在皇上面前有分量多了。”
“碰!”文贵妃使劲一拍面前的雕花方桌,一下子站了起来。
原本就破旧不堪的方桌由于力气过重,使劲的震了震,声音在房间内格外清晰。
她直接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谁不知她和夏皇后有着杀子之仇啊,曦贵嫔竟然让她去找夏皇后,这不是故意的吗。
还有谢太后那个老妖婆,看着一副清心寡欲,诸事不管的模样,还不是总在皇上跟前隐晦的诋毁她,却给夏氏说着诸多好话,不要以为她不知道。
更不要说,她害死了后宫唯一的嫡子,这二人见了她,恨不能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怎么可能会帮着她在皇上面前说好话呢,使劲踩她几脚还差不多。
还有贤妃和孟淑仪两人,在太子东宫之时,她也不知故意抢了她们多少次宠爱,给两人使过多少绊子,她这一倒,说不定,后宫最高兴的就是她俩了。
邢婆子只是在文贵妃一开始拍桌子时,吓了一跳,但脸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一脸谄媚的添油加醋道:“谁说不是呢,贵妃娘娘您能看上她,答应与她结盟,那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一点面子不给您也就算了,还说出这种话,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完这话,她又向前走近两步,离得文贵妃更近一些之后,她小心翼翼道:“老奴倒有个主意,不知该不该说。”
文贵妃收了一下怒气,敛了一下眼皮,斜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瞥了邢婆子一眼,说道:“哦?你有什么想法,说来本宫听听。”
邢婆子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只用两人的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建议道:“老奴想法是,贵妃娘娘不如想法子让曦贵嫔膝下的三皇子生病,婴儿嘛,有个头疼脑热,或者风寒的,最容易夭折了,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到时候,皇宫中就只有大皇子一人,说不定娘娘身为大皇子的生母……”
不等邢婆子说完,文贵妃直接打断了邢婆子继续说下去的话,骂了一句“真是蠢货!”,邢婆子的话,不禁让文贵妃又想起了当年发生的事。
那时,她就是受身边宫人蛊惑,说除掉了二皇子,她膝下的大皇子,就是后宫唯一一位皇子了,到时候,无子的夏皇后一定会被皇上废掉,而她就会坐上皇后之位。
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皇上迅速查出事情的真相,二皇子之死,是她和文家所为。
文家被满门抄斩,她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不说,而她唯一寄予厚望大皇子,更是遭到圈禁。
文家和她多年来建立的势力,在皇上的雷霆手段之下,顷刻间土崩瓦解。
可她呢,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年自己那么完美的计划,怎么会被皇上如此快的速度,查到事情全部真相的,而且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所以,有了前车之鉴的她,怎么可能还会不长脑子的犯下同一种错误呢。
别到时候曦贵嫔和三皇子没除掉,却把自己暴露人前了,到那时,皇上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留着她们母子的性命兴风作浪呢。
而皇上呢,刚过而立之年,没有大皇子、三皇子,后宫有的是貌美如花的妃嫔,愿意给他生下四皇子、五皇子。
更不要说三年一选秀,在许多年后,皇上怎么可能生不下继承皇位的合格皇子,除非皇上不能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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