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力的任何一次变革,都会带来社会的急剧变革,从而引起社会的极大震荡。在秦风灵魂深处的记忆之中,这样的事情不止经历了一次而是多次。旧得利益者受到损害,新的受益者崛起,在这个过程中,双方的较量从来都不是温文尔雅的。犯罪,暴力,坠落向来是与之如影随行。
但正如耿精明所说,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没有谁能够阻挡。先进的生产力会以他强悍的力量,撕碎挡在他面前的所有阻碍从而完成新老交替,在这个过程中,能够顺应时代力量的将成为新一代的弄潮儿,反之,则会被这个社会所抛弃成为落伍者,坠落为新一代的穷人。
蒸汽机的产生,生产力的极大进入,毫无疑问会带来很大的社会问题,这是必然的事情,朝廷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出妥善的安排,将这种激烈的矛盾对撞所产生的火花降到最低程度。
从天工署出来,权云心事重重,小猫与耿精明却是神彩飞扬。
严格说来,权云是一个不喜欢激烈动荡的首辅,特别是在自己治理的范围之内,他更希望的是一种平和的改良,一种缓和地过渡。他最擅长的就是平衡各方面的势力以及利益,也就是俗称的和稀泥。
接下来的两年,秦风确信将是大明最为动荡的年份,外有大敌,内逢变革,和稀泥的治理方式显然已经不符合大明的当前利益,这个时候,秦风需要一个能快刀斩乱麻,杀伐果断的人物。
担任大明首辅十余年的权云,显然已经不能胜任这个职位了。
看着权云离去的背影,秦风若有所思。
三天之后,金景南奉诏进宫。
“陛下。”向秦风施礼完毕,金景南坐在锦凳之上左右看了看,有些意外的是,小小的议事厅中,只有他一人。
皇帝还没有回到越京城的时候,关于朝廷将进行大规模机构改革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而这个消息的来源,众人是确信无疑的,因为这是皇帝在与巧手,王月瑶等人商议运河事宜的时候不经意地透露出来的。
当然,也许不是不经意,而是刻意为之。总之,越京城已经做好了准备。
今天奉诏进宫,金景南还以为会有其它人一起晋见皇帝,将要正式开始讨论机构改革的问题,可他没有想到,居然只有他一个人。
“不用看了,今天朕只招了你一个人。”秦风淡淡地道。
金景南立刻坐直了身子。秦风甚少自称为朕,这也是他独有的一个习惯,一旦他自称为朕的时候,不是他非常生气,就是一个极其严肃的场合。
金景南有些不明白今天为什么皇帝看起来如此严肃,莫非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想来想去,自己一向奉公守法,克己为公,真说要昧着良心办了什么事情,也就是对永平郡程氏一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这也不是为了什么私利,而是从永平郡的大局出发。
皇帝在永平郡的表现以及对程惟高最后的处理之上,已经看得出来他是同意自己的这种做法的。
“想来你们已经听到了朕对于朝廷机构调置准备进行改革的风声了?”秦风道。
“是。”金景南点点头。
“那说说看,你对于都御史衙门有什么看法,他们有没有改的必要?”秦风问道。
金景南顿时怔住,都史衙门,就是由他来负责的啊,皇帝这么说,是表达不满意吗?
“请陛下明示。”
秦风笑了笑,“都御史衙门也在这次的改革范围之内,金卿,你不觉得现在的都御史衙门的权力有些过大了吗?”
皇帝这么一说,金景南倒是有些急了。
“陛下,都御史纠查百官,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权力,怎么能让人敬畏?怎么能顺利地办差?”
秦风摇了摇头:“都御史衙门自己监察,办案,审理,定罪,自成体系,缺乏制约,这不符合大明的整体利益,你可知道外面都盛传,说你金都御史的威风,比起首辅还要大?”
金景南恼火地道:“臣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歪。”
秦风身子向后一靠,笑道:“你,我是放心的,但你能确保,在你之后的每一任都御史都能像你一样克己奉公,以天下为己任,毫无私利之心吗?你可知道,要是处在这个位置的人,起了私心,想要害人,那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
金景南顿时哑然,这样的保票,他如何敢打?
“陛下准备将我调任了吗?”他有些失落地道,在这个位置上,他已经呆了多年,正如秦风所言,他的威风,在某些时候,的确要比首辅还要大。
“是的,你在这个位置之上呆了多年,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我希望你在离开的时候,对这个部门的改革提出切实的一个意见.”秦风道.
金景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陛下如此说,那自然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他想了想,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拆分都御史衙门的权力,将监察与执法完全分开是吗?”
“我认为这样更符合国家的治理和政治结构的平衡.”秦风道.
“臣明白陛下的想法了,也就是说要将鹰巢与监察衙门拆分开来.臣没有意见.”金景南道:”以的都御史衙门只具有监察权,而鹰巢将具有执法权.”
秦风笑道:”我准备撤销都御史衙门,将其改为监察部,任务依然是监察天下百官,鹰巢将会从监察部中剥离出来,成为国安部,专司负责国家秘密战线安全.以后监察部仍然具有调查权,但不再有处分官员的权力,而是会将违法的官员交给大理寺论罪,违纪的官员交给吏部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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