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还有些不服气,或许可以称之为不甘心,抑或是所谓的神祗不可亵渎。”
这一刻,苏乞年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看上去十分淡然且从容,哪怕是对于金袍青年这样的神祗后裔,也没有半分顾忌,平静道:“身为神祗的后裔,想必你也不会容忍自己如此灰溜溜地离去,这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金袍青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怎样的一种姿态,这是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或者说,没有将他当成一个可以平等交流的存在,无视了他身上尊贵的神明血脉,一个不过活了四十年左右的凡人,用这样一种语气和他说话,更像是一种指点,或者近似于一种施舍,认为他不甘心,需要给予安慰。
“你敢轻视我!”
金袍青年语气如冰,神圣气息如天海沸腾,弥漫整座道台,年轻的域主府弟子后退,回到一众域主府弟子之中,而那位无上风骨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那股惊人的神圣气息掀起,闷哼一声,就彻底晕厥过去,跌落下道台。
这是一股可怖的威严气机,哪怕是一些绝顶圣者,乃至是圣人,都感到一阵心悸,很难想象,这似乎同为圣境的神祗后裔,到底拥有怎样可怕的力量。
“你怎么敢!”金袍青年眉眼都立起,“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他出离地愤怒了,心火冲顶,感到了一股莫大的耻辱,自诸神国度中复苏,至今为止,这是他遭遇的最大的亵渎。
“你可能习惯了高高在上,所以认为所有人都该卑躬屈膝,”苏乞年淡淡道,“不过你要认识到,这里是人界,不是你炫耀血脉尊贵的地方,人族战血,不弱于人,而比战血更尊贵的,是我人族不灭的战意,这是无数纪元,血与火中传承下来的,不会向这诸天之内的任何种族低头,即便是所谓的真神临世也不行,人族立于这诸天下,不拜神,不敬仙,不礼佛,人族,只相信自己的双手,继往开来,辟万世太平。”
“但,来者是客,所以苏某给你一个机会,否则浩瀚星空中,你遇到苏某,不会有说出一个字的机会,这不是轻视你,而是尔等自始至终,除了自持所谓尊贵的神血,从未能够入苏某的眼,你该庆幸,现在是在战皇殿内。”
苏乞年语气平淡,慢条斯理,这种风淡云轻的气质与面对神祗血脉的从容与平静,不禁令道台八方不少无上传承的神圣人物心生羞愧,他们此前被成神之法迷住了双眼,甚至有些谄媚,现在想想,着实有些恶心,与这位锁天圣王相比,他们丢尽了人族的颜面。
也有一些老辈人物有些忧心,这些神祗后裔在与诸天百族接触,不只是他们人族,现在看来,虽然他们人族拥有沉寂在战血中的古老力量,但神修之法,也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是无比强大,若是那诸神国度,与诸族联手,于他们人族而言,怕是一场可以预见的可怕劫难。
更重要的是,至今,无论是他们人族,还是诸天异族,都不清楚那诸神国度的真实位置,以及拥有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
未知才最可怕。
道台上,金袍青年淡金色的眸子阴沉如水,感到了骑虎难下,这已经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威胁,他就不该认为,在这战皇殿内,这诛神者会有所顾忌,这就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存在,比他们这些神祗后裔,还要更加高傲,不可一世。
“好了,言归正传。”苏乞年话锋一转,“你有机会证明自己,证明你体内流淌的神血的高贵与无可匹敌,苏某可以给你这样的机会,我可以封镇己身一切精气神,乃至肉身体魄,都降至初入圣境,胜得过我,就算是将苏某当场击毙,也没人会拦你。”
顿了顿,苏乞年再次道:“当然,你若是有所顾忌,降至开天境也行。”
四方皆静。
道台八方,很多年轻高手血气沸腾,感到体内的战血前所未有的激荡起来,从苏乞年的话中,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无敌的意志,那股非刻意的,自然流溢的无敌心,让他们清晰地认识到了,他们与这位锁天圣王的差距,哪怕是面对神祗后裔,也可以保持时代主角的风骨,而不是追寻那虚无缥缈的,远古的荣光。
成神之路,长生久视又如何?在这浩瀚星空下,哪怕复苏了,也该融入当世修行法中,而不是自己走下高台,成为这个时代的仰望者,随波逐流。
“你成功激怒了我。”
那金袍青年深吸一口气,却是平静下来:“我会赌上我体内的神之血脉,赌上我这一脉的荣光,自古以来,诛神者都难逃神罚,你也不会例外,至于修为体魄,你降至神圣领域即可,若我也胜不了你,自有我神之国度的更强者前来,当然,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空有诛神之名,而名不副实。”
苏乞年轻轻颔首,能够掌控情绪,把握意志,这些神祗后裔,无论是他见过的哪一位,也的确都非是等闲,都有身为强者的底蕴与潜质。
只可惜,这已经不是远古洪荒年间,属于诸神的时代已经过去,想要重现远古的荣光,成为众生头顶的天意,就要问问他们这些当世的生灵,到底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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