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莽中沸腾。
除了少数老辈人物尚能保持冷静之外,近乎九成以上的人界各方强者,都露出了不满之色。
他们万里迢迢,满怀一颗炙热的心,却被人妄加指责,尤其是在不少人感来,这就是一个年轻后辈,在这样的年岁,涉足无上领域,如非是惊世骇俗的机缘造化,如何能够省去那么多年的积淀,这样的机缘造化,若是被他们得到,也一定能够璀璨人世间。
而荒莽中的一切种种,都映照在苏乞年的光明心中,他心中摇头,这就是人性,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看到的,都只是他人的光辉璀璨,与不凡的机遇,却很难看到这背后,他人为之付出的诸多汗水。
在苏乞年看来,这与生命进化无关,生命层次的跃升,有时候带来的,只是力量的蜕变与心性的高人一等,他们感应诸天万道,观摩到这天地间弥漫的无数本源,这一切种种,看似身在红尘,却已置身世外。
“好得很,实在是妙不可言,痛快!”
一旁的四绝准王倚靠在一块乱石上,抬手灌一口血泉,双眼微微眯起,却是连连赞叹道。
疯子!
身后的先草圣主心中嘟囔一声,这一位实在是令人头疼,虽然不知为何,其走出战皇殿,为域主直面这人界各方强者,乃至直撄东荒神阳教教主的锋芒,但也因为其直言不讳,招致了诸多不满。
他实在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这一位,但似乎这位新域主开口,也没有好得了几分,甚至看眼前这一幕,已经众怒四起了。
古战车前。
来自东荒的神阳教教主语气很冷,不复此前的平和:“原本,我以为只是一些误会,现在看来,恐怕是你真的舍弃不了那一缕天龙血脉,我人族战血,我等穷尽一生尚未能挖掘出所有的伟力,贪恋他族血脉,终究难成大器,更易被迷惑心智,犯下滔天罪孽,一如那南海敖家,叛族而出,我等不得不怀疑,这异族之血,到底是融入了我人族战血中,还是随着日积月累,污染了我人族血脉。”
“所以,你要出手了。”苏乞年淡淡道。
“多说无益。”这位神阳教教主轻轻摇头,“既然你已经盖棺定论,那么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能请你再往神农山走上一遭,若是确认了天龙血无用,我等自不会为难你,若是确实有效,希望你此前所言不假,愿意做出取舍。”
“那就出手吧。”苏乞年语气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域主!”
先草圣主有些急了,这可是一位绝代王者,屹立于无缺王者之巅的存在,只差一步,就要鱼跃而上,迈入那无上帝境。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战的结果,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三言两语间,就到了眼下这一步,这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退下。”苏乞年淡漠的声音响起。
先草圣主神情一滞,随即露出无奈之色,恭声道:“是。”
其身侧,天青眸光低垂,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先草圣主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恐怕即便是这一位开口,也改变不了什么。
退!
荒莽中,来自人界各方的诸多强者,几乎没有半分犹疑,选择了后退,神圣也不例外,他们深知无上间的杀伐,到底是何等可怖,不亚于天灾临世,有如世界破灭之象,不仅难以观摩,哪怕是那无意间泄露的无上气机,也足以斩灭圣人,撕裂星河。
唯有十余位来自诸无上传承的准王,此刻眸光沉凝且湛亮,非是纪元之末,无上间的征伐难见,遑论是观摩一位绝世王者出手,还有那年轻的锁天圣王,从近两个多月,自战皇殿内传出的消息,这一位竟冲入了战王路,臻至顶尖准王之境。
在这个年岁,达到这样的境界,哪怕是众无上生灵,也唯有惊叹。
更有人拿这一位与补天宫的当代传人,神魔体,乃至疑似禹皇的传人作比较,但自圣王山脉摹刻天碑之后,这另外三位人族圣王都销声匿迹,有传言,包括诸异族的年轻圣王在内,借助星空武道大会,乃至摹刻天碑积淀的底蕴,都开始了冲击无上领域。
或许不日之后,这浩瀚星空中,就要惊现一群年轻的准王,也预示着老一辈的无上生灵,即将迎来来自年轻后辈的挑战,而诸多老辈神圣,则彻底黯然失色。
明月黯淡。
荒莽中似日夜颠倒,那是自神阳教教主身上腾起的辉光,他立在半空中,宛如一尊古老的太阳神转世,一双眸子深邃,宛如有两轮神阳沉坠其中,那眸光浩瀚、伟岸,落到苏乞年身上。
无垠战土前,苏乞年一身白袍微漾,他通体流溢出微光,远不如神阳教教主盛烈,却堂皇、正大、散发出一股纯净阳和的蓬勃生机。
在其足下,万物复苏,草木逢春,埋藏在土泥中,沉眠了一整个寒冬的草籽苏醒、生根、发芽,破土而出,一片新绿朝着荒莽八方蔓延出去,这种如同造物一般的异象,这一刻震动了无数人的心灵,哪怕是一干无上生灵也不例外。
“好强的生机造化之力。”
有准王惊叹,这看似是两者力量的绽放,事实上交锋早已开始。
也唯有一众无上生灵,才能够窥见几分端倪,那年轻的锁天圣王,竟然化神阳教教主的神阳气息为己用,壮大体内的先天生机,滋养万物,再借这战皇殿前无尽岁月以来,被战血浇灌的大地之势,竟将一位绝世王者的无上气机生生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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