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正的光明!
火栗圣人眼中浮现出很多身影,都是千百年来并肩而战的故旧,很多都埋葬在了补天宫前的那片黑暗血土,他们挥洒战血,厮杀到每一寸筋骨都粉碎,也要从黑暗生灵的身上,撕扯下来一块冰冷的血肉。
黑暗天牢,是这条天路上,每一个人族强者心中的怒与痛。
那是黑暗生灵的血肉屠场,并不是为了夺取、参悟人族战法,也非是为了泄愤而囚禁和折磨,与上古蛮荒一般,是圈禁的血食,之所以没有立即杀死,也只是那些强大的黑暗生灵,执着于与上古一般,血食的完整与新鲜。
虽然屹立在了圣境绝巅,但于火栗圣人而言,亲眷故旧真的不多了,或是岁月的消磨,或是征战陨落于黑暗血土,没有人能容忍黑暗天牢的存在,人族的强者,应该有属于他们应有的归宿。
这样的机会或许只有一次,燧人氏留下的古器短暂复苏,为娲皇等开辟出一条深入黑暗极渊的通路,那三位也紧随其后,只要娲皇及诸无上一动,就是攻打黑暗天牢的最好时机,多少年了,很多人族强者深入黑暗极渊,不乏圣人层次的存在,最终都杳无音讯,没有动乱的黑暗极渊,就是冥神和阎罗的国度。
……
苏乞年与火栗圣人出行,再次牵动了内宫众多道子与神圣的目光,这有一个时辰了吗?这位又要干什么?还有火栗圣人,又为何与这位同行?
哪怕是平日里少理外务的天阙之主,此时也滋生诸多疑问,实在是这位太能折腾了,又拥有至强的战力,横压圣人,无敌不败,这要是再有什么新的念头,谁能拦得住。
而很快,他们就愣住了,因为火栗圣人与这位同行,进入了群山深处。
“觐见娲皇吗……”
有神圣低语,身为皇道种子,也的确拥有觐见娲皇的资格。
唯有少数几位圣人面色一变,群山深处的虚实,只有他们几位圣人知晓,而火栗圣人此时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瞬间便洞悉了。
“真要不计一切吗?”
浮土圣人喃喃道,事实上,此前交手之时,也生出过同样的念头,但是一颗皇道种子,实在是太珍贵了,他们期待开出不败的花,为这个纪元之末,结出至强的皇道果实,现在进入黑暗极渊,实在太过凶险了,稍有不慎,就再也回不来了。
“把一切都填进去了。”不知何时,猎风圣人到了身侧,轻吸一口气,“加上那三位,若是不能成行……”
“这条天路在未来,恐怕有被贯通之危。”
清涟圣人也到了,三位圣人并肩而立,目光都有些悠远,其实刚刚诸位圣人都生出过同样的念头,但代价太大了,唯有火栗圣人有了决断。
群山深处。
没有苏乞年想象中的巍峨宫群,反而只有几座古旧的石屋,及几座包浆温润的竹楼,一条灵溪在石屋和竹屋前蜿蜒而过,除了清静宁和之外,再无他物。
这就是娲皇与诸位无上的居所,至于补天一脉,向来稀少无比,几乎世代单传,相比于补天宫内集聚的众多强者,补天一脉则更像是客居者。
果然,在这里苏乞年同样感受到了一股股蛰伏的恐怖气机,但一个人影都没有,与此同时,他眸光氤氲,感受到了时空的波动,似乎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定住了,永远驻留在了某一刻。
他看到了一面古朴的石镜,在灵溪之上沉浮,有些粗糙的镜身,满是斑驳的裂纹。
这就是燧人氏留下的古器!
苏乞年眸光湛亮,仔细打量,却看不出半分虚实,一面普通的石镜,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身为当年燧人氏手中的器物,又到底经历了什么。
石镜照耀之处,一面斑驳的山壁上,有一条清蒙蒙的路,通往未知的尽头,苏乞年隐约感知到浓稠的黑暗,似乎要将一切光芒吞噬,这一条,就是通达黑暗极渊的路,只是那清蒙蒙的路已经十分黯淡,细碎的光雨在消逝,似乎在不久之后,就要彻底消失不见。
定住的时空,贯穿在时空罅隙间的通路……苏乞年把握虚空与时间,隐隐猜测出一些什么,难怪能够蒙蔽黑暗深处那些恐怖生灵的感知,他如此近距离,光明心也被蒙蔽了,想来娲皇等人,已经蛰伏在了黑暗极渊中,在等待时机。
“其实,你可以不必去。”
火栗圣人再次开口道,在来到群山深处,石镜前的这一刻,他又生出了几分悔意,虽然任何一位强者的成长,都需要经历无尽的血与火,在生死间极尽绽放,但眼前这条路一旦走进去,就是九死一生,乃至十死无生,没有人能够预料,接下来黑暗极渊的变故,会掀动怎样的波澜,只要涉及了无上,对于无上之下的任何生灵而言,都是一场身不由己的灾劫。
他就这样将一位皇道种子送进去,哪怕身为圣人,见惯了生死与尘世间的风云变幻,真正立在石镜前的一刻,也开始犹疑了。
苏乞年只是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一步迈出,就没入了石壁上清蒙蒙的通路,没有半分犹豫。
嗡!
清蒙蒙的通路在颤动,随着苏乞年的进入,一下黯淡了很多倍,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消失不见,点点光雨洒落,消散成虚无,火栗圣人知道,这条通路已经再也不能进入一人了,哪怕是炼血境,都可能令其瞬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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