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邵继春率领五千士兵抵达了一线天的西入口,邵继春令道:“把骡子赶进去!”
十几名士兵赶着三头骡车进去探路,大约走了半里,骡子不肯走了,不断向后退,只见前方起烟了,黑烟滚滚,向峡谷内扑来,气味刺鼻,极为呛人难忍,十几名士兵急忙掉头奔跑。
忽然,三名士兵先后摔倒在地,其他士兵连忙扶起他们奔跑,士兵们拼命咳嗽,挣扎着逃出一线天峡谷,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士兵们才发现摔倒的三名士兵都口鼻流血,已经停止呼吸。
“情况如何?”邵继春上前问道。
“情况不妙!”
为首都头道:“对方居然使用毒烟,三头骡子已经没有了,弟兄们死了三人,都是吸入毒烟而死。”
“什么时候起烟的?”
“走到一半左右!”
“有火吗?”
都头摇摇头,“没看见火光,应该有火。”
旁边指挥权吴启明道:“将军,敌军烧完一批柴草和火油后,必然要等冷却以后,再派人进去部署第二批柴草火油,如果我们能忍住毒烟,等第一批刚烧完,我们冲过去,他们来不及部署第二批,我们就杀过去了。”
“怎么对付毒烟和火?”
另一名经验丰富的指挥使道:“可以用湿被褥灭火,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可防烟熏,但支持不了多久?”
“能支持多久?”
“最多一炷香时间!”
邵继春算了算时间,一炷香时间够了,他当即道:“突击营准备,跟随我杀过去!”
众将一惊,都劝道:“将军是主将,不能冒险!”
邵继春怒道:“哪次不是我身先士卒好,冲在最前面,不要再耽误时间,大家准备!”
邵继春和三百名突击营士兵都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在脑后扎个结,拿着盾牌的短矛准备行动,另外每人肩头还背一条湿漉漉的被褥,既可以保护士兵,也能及时灭火。
邵继春拎着大盾和长枪走在最前面,他的惯用兵器是一对六十斤的铜锤,但枪法也很厉害,拿铜锤不方便,他暂时改用长枪。
这时,第一批点火之物已经快要烧完,毒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浓烈,这是机会,如果对方抢在他们之前,第二次部署完成,那就麻烦了。
士兵们加快速度奔跑,他们很快踩到三头骡子的尸体,已经过半,这时毒烟更小了,已经能看见前方的道路,士兵再次加快速度奔跑。
距离谷口大概还有一百五十步,前面出现了火焰,邵继春喝令道:“灭火!”
他一侧身,十几名士兵奔到前面,铺上湿漉漉被褥,明火立刻熄灭了,又换另一批人上前,队伍速度虽慢,但依旧不断前移,邵继春手执长枪和盾牌,始终在第一方阵内。
距离谷口还有五十步,他们前方有人高声道:“前面的火已经灭了,赶紧把火油桶拿来!”
这是生死攸关的一刻,如果被对方倾倒火油成功,他们三百人必死无疑,邵继春一把扯掉口鼻上的湿毛巾,狂风一般向前方冲去。
几名部署柴草火油的士兵措手不及,被邵继春的长枪刺死,惨叫声响起,有人大喊:“西军杀来了!”
十几名士兵吓得掉头便逃,邵继春带着手下紧跟在他们身后,却不动手杀他们,现成的人肉盾牌。
外面的签军听见了峡谷里面惨叫和乱喊,必然是西军杀来了,为首指挥使急道:“点火!”
他们已经铺了三十步左右的干草,还有大量夹竹桃的枝条,有士兵立刻点燃了干草,火势顿时燃烧起来。
“弓箭准备!”
三百士兵举起弩箭,瞄准了谷口。
这时,一线天峡谷内大喊:“指挥使,是我们,不要点火!”
签军指挥使立刻喝令道:“射箭!”
顿时乱箭齐发,射入峡谷内,一线天惨叫声不断响起,不知道是他们的人还是西军,指挥使大喊:“不要停,继续射!”
又射了一轮箭,惨叫声停止了,这时,有士兵发现火居然也灭了。
“指挥使,峡谷内火灭了!”
“再去倒火油点火!”
几名士兵抱住火油桶冲过去,刚奔到谷口,忽然从谷口内冲出一个黑影,手中寒光点点,几名士兵惨叫倒地,全是咽喉中枪。
“敌军杀出来了,射箭!”
三百支箭射向黑影,但黑影手中有大盾,他拿着大盾奔跑,躲避箭矢,正是猛将邵继春,他忽然扔掉盾牌,杀进了人群,长枪挥舞,所到之处,如猛虎入羊群。
签军指挥使大喊一声,挥矛向邵继春刺来,邵继春冷笑一声,一闪身,对方刺了个空,他一枪刺出,快得无以伦比,签军指挥使躲闪不及,被一枪刺穿了咽喉,血浆喷出,指挥使当场毙命。
在他身后,越来越多的西军士兵奔涌而出,杀得敌军鬼哭狼嚎,尸横遍地,剩下的百余名士兵转身奔跑逃命,邵继春率领三百名突击营西军在后面追赶。
这时,天渐渐黑了,只见两拨人数百士兵在山道上奔跑,相距始终只有七八十步,前面是奔逃的士兵,后面是追赶的三百西军,摆明了西军想利用对方夺取滏阳关。
后面五千大军也穿过了一线天,在后面跟随。
从一线天到滏阳关约二十里左右,大约亥时左右,一百五十名士兵终于奔跑了关城下,大喊着叫门,他们才不管后面的西军会不会趁机杀入关城,只要他们能活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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