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内,吕晋正在妻子徐氏商量嫁妆和财礼,徐氏坚决不同意丈夫清囊而出的想法,把积蓄全部拿出去,她女儿出嫁时怎么办?
“依我看,咱们也不占便宜,陈庆的财礼咱们全部都给绣儿做嫁妆,然后父亲给的两份钱,都给纬儿做财礼,这样不就正好平衡了吗?”
吕晋叹口气道:“太少了一点!”
“老爷,已经不少了,一千两银子相当于五千贯钱,可以在乡下买五百亩土地了,一年至少有两千石的田租。
“我说是纬儿太少了,他只给李家一千贯的财礼钱,和咱们门第不配啊!”
“老爷,李家的家境也不好啊!孩子又多,他们能给一千贯的嫁妆吗?你忘记了,李梅的二叔前几天还想借钱,他们家若能拿出一千贯的嫁妆,李梅父亲就不会这么多年不升官了。”
“话是这么说,可当初经儿娶妻的时候,我们可是给了两千贯的财礼啊!”
“但人家也陪嫁两千贯不是,而且纬儿是次子,又不是长子,不可能和长子一样吧!”
吕晋无奈,只得道:“这样吧!我们自己拿出五百贯,给纬儿一千五百贯的财礼,李家再把这笔钱陪嫁过来,李家也没有负担了,然后我再找老爷子讨一些天子赏赐之物做陪嫁,我记得老爷曾经说过,他会把书房那对汝窑的梅瓶送给绣儿当嫁妆。”
那对汝窑的梅瓶价值很高,居然送给绣儿当嫁妆,徐氏心中有点酸,但她也没有办法,绣儿是嫡长孙女,自己的女儿只是庶女,怎么能相提并论?
就在这时,管家在堂下道:“大老爷,陈准姑爷派人送来一只箱子,说是给绣姑娘的,绣姑娘说,让大老爷您先看看。”
吕晋犹豫了一下,这是女婿给女儿的,他不想打开,万一是人家的私密之物,岂不是不好。
徐氏却很好奇,她笑道:“既然是绣儿让你打开,就打开看看呗!”
“好吧!就打开看了一看。”
箱子做工非常精美,用油漆绘制出各种花纹,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上面还有一把小锁,钥匙就挂在锁边。
吕绣打开锁,推开箱子,箱子一片金光璀璨,眼睛都要花了,徐氏惊呼一声,吕晋也看得呆住了。
里面竟然是无数的黄金和白玉首饰,包括一只镶嵌满珠宝的黄金凤冠,光这顶凤冠就价值连城,还有手环、臂环、项链、戒指、金钗、玉簪、胸坠等等首饰数十件,仅各种金玉手镯就有十只,金手镯上还镶着宝石,如果不算凤冠,光其他金玉首饰就要价值上万贯。
最下面还一套十分名贵的黄罗销金裙婚服。
吕晋二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时,吕绣走进内堂,行一礼问道:“爹爹,箱子里的东西可妥当?”
“什么妥当?”吕晋一头雾水。
“庆郎说,这些首饰都是皇宫之物。”
吕晋吓了一跳,他摇摇头道:“这个得去问你祖父才行,我不太了解!”
........
外书房内,吕颐浩饶有兴致地打量箱子里的首饰,他笑道:“我那个准孙婿真是厉害,他手上到底有多少皇宫内的宝物?”
“父亲,这些都是皇宫之物?”
“应该是,这个凤冠、手镯、玉镯、金钗、玉簪,无一不是顶级之物,就算不是皇宫流出,也是宫内赏赐给外戚权贵府中的珍藏之物。”
“那如果绣儿成婚戴这些,要不要紧?”
“这倒没关系,陈庆是荆国公,他的妻子戴这些首饰,完全符合礼制,不过这只凤冠我好像有点印象,有点像朱皇后的凤冠。”
吕晋紧张起来,“难道真是朱皇后凤冠?”
吕颐浩又细看看了看,摇摇头道:“凤的形状小了点,到不了皇后级别,不是朱皇后那只,应该是某个皇妃凤冠,太多了,也说不清楚会是谁的。”
吕颐浩见儿子一脸紧张,便笑道:“你不用担心,朝廷早就达成共识了,官家在建炎三年就下了旨意,不会追究民间百姓使用东京皇宫的器物,这不能怪百姓,你们记住了,只要不是官家本人的御用之物,其他皇宫之物都但用无妨,所以这一箱子首饰衣物,绣儿尽管使用。”
从书房里出来,吕绣从箱子里取了一支白玉手镯递给徐夫人笑道:“这几天辛苦夫人了,这支手镯送给夫人,纹妹还小,等她长大点,我再送她几件首饰。”
吕绣何等聪明,徐夫人眼睛一直离不开箱子,她便知道徐夫人的心思,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继母。
徐夫人眼睛一亮,喜滋滋接过手镯,“这么好的东西,真的舍得给我?”
“就怕夫人看不上!”
“绣娘别笑话我了,皇宫里的东西我怎么会看不上?我知道的,这是最上等的于阗白玉手镯,一只就要上千贯,咦!我戴正合适,老爷,你看怎么样?”
徐夫人越看越喜欢,戴上胳膊便不想取了。
吕晋笑道:“还不错,玉质很温润,像羊脂一样。”
吕晋的笑容有点苦涩,女儿的嫁妆首饰应该是自己准备啊!
其实吕绣的生母也留了一些首饰给女儿,只不过在南逃时遗失了,还丢失了全部藏书,这一直是吕晋心中的伤痛。
吕晋又回到父亲书房,他要替女儿讨要那一对汝窑花瓶。
“父亲,那些首饰真没事?还是你安慰绣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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