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的勇猛也激发宋军士兵的斗志,十几名冲上城头的狼兵也悉数被杀死,射虎手更是发挥出色,将二十几名攻城梯上的狼兵悉数射杀,使宋军士兵扛住了第一波冲击。
副将杨元清接过了指挥权,他大喊道:“指挥使只是受轻伤,大家不用担心。”
他及时稳住了军心,指挥士兵用滚木礌石向敌军头顶砸去,斧手抓住机会,不断劈砍得手,三十架攻城梯已经有一大半失去了两根横档,敌军只剩下九架攻城梯。
城头上砸下的巨石和滚木令进攻金兵伤亡惨重,城头尸体堆积如山,攻势明显减弱了。
主将陈庆靠坐在女墙边,浑身脱力,眼前一阵阵发晕,这是失血的前兆。
一名医兵正紧张地替他止血包扎,背后这一刀劈断了他的铁甲,砍出了一刀长三寸,深半寸的伤口,医兵担心不已,他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
陈庆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碍事。
‘当!当!当!’撤军的钟声敲响,金兵高举盾牌,缓缓向后撤退。
这是撤退,不是败退,金兵的规矩极为严厉,撤退之时谁敢背朝城墙奔逃,立刻会被监军斩杀,全家也会被充为奴隶。
城头上宋军士兵士气大振,举矛欢呼起来。
撤军令是完颜乌鲁下达的,韩常心中恼羞交加,他阵亡了两千士兵,还把狼兵千夫长萧挞赔进去了,还是没有能攻下城头。
但事实摆在这里,他再恼怒也没有办法。
韩常催马奔上前,抱拳道:“卑职无能,不能替元帅分忧!”
完颜乌鲁摆摆手,“这不怪你,是敌军太狡猾,竟然斩断攻城梯横档,你的手下就算再勇猛也杀不上去。”
“卑职可以把攻城梯横档改成生铁棒,就能破敌军这一招了。”
“暂时不急攻城,换一个策略!”
完颜乌鲁望着山顶,淡淡道:“他们虽然居高临下,但还有比他们更高的地方。”
…………
箭筈关位于陇山的一条支脉上,山势险绝,山顶上林木茂盛,人迹罕至,只有采药人和猎户才会下山林中出没。
一支由一百二十余名女真士兵和伪军士兵组成的金兵队伍在一名猎户向导的带领下爬上了箭筈山。
山上并无道路,荆棘遍布,怪石嶙峋,他们攀岩爬壁,穿过茂密的树林和荆棘丛,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才抵达箭筈山上方。
一名女真士兵站在山顶向下探望,关城内的宋军士兵俨如蚂蚁一般,关城就像一块方木块卡在峡谷中央。
“怎么样?”远处百夫长问道。
女真士兵点点头,“下方就是关城,如果有足够的石块和巨木,确实可以向下发动攻击。”
“弓箭呢?”
百夫长走过来,探头看了看下方,眉头一皱道:“恐怕弓箭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可以,关键还是要数量足够。”
勘察了半天,猎户看了看天色,委婉对金兵道:“现在天黑得早,要回去得抓紧时间了。”
百夫长并没有回去的想法,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山上有路进入关城吗?”百夫长问道。
猎户摇摇头,“路肯定没有,想下去,只能靠绳索一点点吊下去,这里到山脚至少有八十丈高,非常危险。”
“如果我想去南面峡谷,有好走一点路吗?”
“有倒是有,就是绕远三十里左右,有条小路可以下去,下面是一条很幽深狭窄的山谷,从山谷走出去,就是箭筈关南面五里处。”
百夫长看了一眼对面的大山,又问道:“那对面呢?”
猎户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上山时我就说过了,东面要远比西面好走,西面想上山,至少要到几十里外才能找到小路,而且都是悬崖峭壁。”
女真百夫长出发前做足了功课,他们还特地从汧阳县找来原本驻扎在关城内的投降士兵一起上山。
百夫长将一名伪军士兵找来,问他道:“关城内的水源在哪里?”
伪军士兵抱拳道:“回禀将军,关城内的水源是在仓库后面的一个山洞里,是一股泉水,但它的发源地在哪里?卑职确实不知。”
百夫长又向猎户望去,猎户满脸为难道:“山上确实有泉水,有三股泉水,可是我也不知道关城内的泉水是哪一股?”
“带我们去一条一条找到它们!”
..........
夜里,女真大营内依旧灯火通明,帅帐内,完颜乌鲁正和将领们商议攻打关隘的对策。
“正如元帅的预料,对方的兵力最多一千人左右!”
韩常高声对众人道:“虽然他们战斗力很顽强,但毕竟人数有限,我们只要大举押上,昼夜不停地攻打,卑职相信三天之内我们就能拿下关城!”
完颜乌鲁摆摆手,“如果算上夏进的三千军队,我们损失已经到五千人了,其实兵力损失倒也无妨,关键是攻城武器,这是我们准备用来攻打大散关的武器,数量也不多。
可短短一个上午,我们就损失了六十架攻城梯,占了总数的三成,虽然我们还有楼车、撞车,但我不想把它们都损耗在箭筈关上,所以我们需要转换思路,用另一种攻城方式了。”
韩常很无奈,刚刚才找到一点攻城的感觉,又暂停了,自己的两千精锐士兵不就白白牺牲了吗?
心中不满归不满,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他不是主将,又是汉人,没有决策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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