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苏桓不准君长欢再同殷牧悠相见。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自从那日见到君长欢爱怜的亲吻殷牧悠的发尾后, 他的心就生出了些许奇怪的想法,就连看殷牧悠的眼神都一变再变。
也对,长欢再怎么性子柔软也是个男人,起这样的心思并不奇怪。
倒是殷牧悠……
苏桓神使鬼差的把上次君长欢撕碎的画, 找人重新拼合了起来。
他站在书房之中, 手指轻柔的抚摸着。
施桢予进来的时候,见此情形,犹如看到了先帝一般。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站在画像前的人是荣王。
“怎么了?”
施桢予喃喃的说:“荣王也知在下曾任宫廷画师,时常有接触到先帝的机会。方才……在下宛如见到了先帝一般。”
苏桓抿着唇, 有些不开心:“苏衍和本王, 谁更像父皇?”
“自然是荣王殿下了。”
苏桓喃喃自语:“那看样子他应该更讨厌我这张脸才对……”
施桢予没能听清:“什么?”
苏桓回过了神:“没什么,我是说, 慕今歌瞎了好。他都这幅模样了, 再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施桢予张了张嘴, 有些难以启齿。
到最后, 他还是一狠心, 朝苏桓道:“先帝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可慕今歌此人……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在下不想荣王也重复当年的悲剧。”
苏桓冷哼一声,极度自负:“父皇是父皇, 本王是本王, 不能混为一谈。先生若操心这些, 不如劝劝慕今歌,让他投诚于本王。”
施桢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苏桓就更加看不起施桢予了,他狠狠一拂袖:“先生请便吧。”
施桢予叹了口气,想起前几日的场景——
冬雪已过,艳溢香融,詹家老宅布满了苍翠的青苔。他站在屋檐之下,瓦片不断的滴答着水珠,心绪烦闷不已。
屋内忽然被掀开小小的罅隙:“久等了,这把伞给你吧。”
“倒是有劳詹兄了,不成想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
“你不来我詹家老宅躲雨,我还不敢轻易出去找你。”那人苦笑道,“毕竟你也知晓,我是个已死之人。”
施桢予自然明白在他身上发生了何事,不由叹息:“陛下也太心狠手辣了,你可是他的亲舅舅,竟然连你都要下手……”
“噤声!”一提到此事,他便厉声驳斥,“你是我的好友,我才敢出面见你,莫要再说陛下了。”
施桢予讪讪的摸了下鼻子,想起好友处境如此之艰难,不由脱口而出:“不若……你也和我一样,向荣王效忠吧!”
说到这里,他才痛声劝解:“荣王此人刚愎自用,他现在的成就,也无非在于一些运气和自身的些许真本事。可这样的运气又能伴随他多久呢?”
“……荣王也并没有你想的这样不堪。”施桢予微弱的反驳。
“荣王现在是谋逆,在曲阳的士兵也不全都是想跟着荣王谋逆的。”
施桢予微怔:“这……”
“陛下亲政后,文官之首的慕今歌支持陛下,武官之首的聂添也支持陛下,你现在还看不清形势么?”
他拿着油纸伞,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詹家老宅。
当日的敦敦劝言还浮现于眼前,施桢予是抱着最后一次希望,前来说服苏桓的。
谁知,苏桓并不想听他的话。
可施桢予还是不想轻易放弃:“荣王,慕今歌并非善类,他就算是眼睛瞎了,可他对苏家有恨,他迟早会脱笼而出。荣王就算一时令他屈服,也须得早做防备啊!”
“住口!”
苏桓烦他许久,见他一直不肯死心,终于发了火。
“施桢予,你老糊涂了吧?你若病痛缠身,又瞎了眼,还被那么多人看管起来,能使什么手段?你告诉本王,本王便信服于你!”
施桢予哑口无言,面露难色。
苏桓依旧那副柴米不进的模样,施桢予眼底满是失望,朝他一拜:“的确是在下想得太多了,在下告退。”
或许,他真的要好好想想好友的话,尝试着和慕家的人接触试试了。
若是劝动了慕家,带慕家的人来,兴许荣王还会信他。
—
自施桢予走后,苏桓便将那幅画重新收了起来。
四月即将来临,今日万里无云,犹如金箔一般的阳光透过了窗棂,一地碎金。
他一时停驻,竟又想起当日的画面。
那样柔弱……任人摆布的殷牧悠,苏桓从未见过。
苏桓的心都带上几分灼热,想起以前在都城殷牧悠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而如今他却被自己捏在手里,全凭自己而活。
正当此时,一人推开了书房的门,快速的走了进来:“主子,君世子在和慕今歌传递消息。”
苏桓诧异的望了过去:“可截获住了?”
“自然,慕今歌打算传递出来,可咱们手底下的人又岂非吃素的,就是这个。”
苏桓接过了纸条,原以为殷牧悠会让君长欢想尽办法救出自己,谁知上面却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长欢,你别插手。”
他的眼睛瞎了,写的字再也不如往日漂亮。
苏桓心头一噎,慕今歌对旁人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温柔的时候?
他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苏衍,另一人便是君长欢。
苏桓捏紧了纸条,之前只是让他们见了一面,没想到这样都能让这两人联系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